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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的呼唤——(第二部)

作者:葛风


【第三十三回】

婚礼上 众嘉宾品头论足

花烛夜 四新人各行其是

  这一天,是国庆节,也是军区后勤部长齐凯家大喜的日子。在军区招待所大食堂里,他办了二十多桌酒菜,老战友,老部下都欢天喜地来参加他两个女儿的婚事。按照当年他和姚兰结婚的做法,两对新人胸前都戴上了一朵大红花!这就使得这场婚礼成了古今结合,中西合璧的典范。芦生和海燕,邱鹏和芦花,按照姚兰的吩咐,双双站在招待所的大门前,为前来参加婚礼的军官和他们的家属致礼——新郎敬礼,新娘递烟。姚兰满面春风,笑眯眯,乐呵呵,脚不粘灰地为客人们按排座位。

  客人们发现,齐部长的这两个女儿不仅美若天仙,而且相貌一模一样。只是表情和服饰却有所不同——

  一个端庄稳重,脸上表情虽然冷漠,却不失‘冷西施’沉鱼落雁之美貌;

  一个热情活泼,面部始终笑容可掬,也具有‘杨贵妃’闭月羞花之高贵。

  一个高盘发鬏,淡妆素描,掩不住典雅气质;

  一个秀发卷曲,浓妆艳抹,焕发出青春风彩。

  一个身着古典式旗袍,清淡素雅,似飘渺着茉莉之幽香;

  一个身披西洋式婚纱,风骚华丽,竟散发出牡丹的芬芳。

  “哎呦呦!老齐这两个女儿,简直是天女下凡!”

  “再看看,他那两个当兵的女婿,呵!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恐怕是用望远镜找来的吧?”

  “呃——望远镜是用来打仗用的,可不是用来挑女婿的哟!”

  “部队那么多干部战士,他能挑出这么两个标致的女婿,不用望远镜,用什么?用放大镜、显微镜哪?”

  “呃,那个穿西服的也是当兵的吗?”

  “可不是,!只是暂时还没有提干。听说是炮兵七十五师文工团演李玉和的呢!”

  人们又把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芦生和邱鹏。

  只见——

  一个‘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国防绿的军装端庄得体,显露出青年军官的英俊潇洒;

  一个穿西装结领带,脚穿雪亮的黑皮鞋,口袋里插着一朵用手帕迭的花,展现了现代青年的风流倜傥。

  一个气宇轩昂,目光炯炯有神,举止不卑不亢;

  一个满面笑容,神态彬彬有礼,言行不颠不狂。

  这又引得一片议论——

  “呃呃呃!你们看到没有,这两对新人站错了吧?”

  “什么站错了?应该怎样站?”

  “应该调个过,洋的配洋的,土的配土的,好像更合适!”

  “嗯,有可能是站错了!要不然,怎么品味情调打扮绝然相反的却站在

  一起了呢?”

  “去问问老齐和姚兰,是不是真是像你说的?”

  “那怎么好问!等一会看主婚人怎么说!”

  …………

  主婚人是甘主任,他神采飞扬,用高昂的声音压住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下面,向来宾介绍两对新人!第一对——新郎邱鹏同志,新娘齐芦花同志……”

  那邱鹏和芦花就在前面向来宾致礼。底下一片鼓掌声夹杂着议论声:“……哦,不错嘛,这两个的确是一对嘛!”

  “……第二对——新郎江芦生同志,新娘齐海燕同志!”

  底下的掌声更激烈,伴有喝彩声。来客发现,四位新人中那芦花脸上似乎带有一种哀戚的表情。这表情,与这种场合,与这种气氛极不融洽。再看看那位江芦生,也表情木纳。只有那邱鹏和海燕,喜形于色,谈笑风生,陶醉在幸福之中!

  当甘主任让新郎新娘介绍恋爱经过时,海燕抢上前,站在立杆的麦克风前,有声有色地说着她与芦生在越南相遇的经过。当谈到芦生在激流中,抢救了她的生命时,人们又报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这使得海燕感动万分,禁不住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轮到邱鹏和芦花了。邱鹏知道芦花是不会说的,自己就站在那麦克风前,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下面一阵寂静,等了老半天,邱鹏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和芦花,我们俩,是、是从就小认识,我们俩,一个在江这边,一个在江那边,经常见面,也可以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芦花禁不住鼻子一阵阵发酸,这话本该是用在她和芦生哥身上的呀!她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把头偏向一边,低声饮泣……

  那边,芦生看在眼里,心像刀绞一样痛……

  后面,当客人们要邱鹏唱歌时,只有芦生和芦花没有融入那其乐融融的场景,仿佛今天的喜庆,统统与他(她)两人无关。

  部队的婚礼没有拜天地、闹新房那些俗套。酒足饭饱之后,来宾纷纷告辞,齐凯姚兰带着两对女儿女婿一一道谢送客。

  是晚,邱鹏和芦花就住在军区招待所包的房间,而芦生和海燕则回到了天山路二十四号的家。

  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夜晚!爱和恨的交织,情和怨的纠缠,幸福和痛苦在激烈地搏斗,忠诚和虚伪在充分地上演!

  哦!我们的年轻人,你们到底是怎样度过了这刻骨铭心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一早,度过甜蜜之夜的海燕老早就起来了。她轻松哼着那首‘军队和老百姓,呃嗨!咱们是一家人’下到厨房,试着给芦生煎荷包蛋——这是看妈妈姚兰在厨房做的时候记住的。又煮了一杯牛奶,正想送上楼,不想碰见芦花来了,“呃!姐,你怎么就回来了?怎么样?昨晚姐夫没有欺负你吧?”海燕嬉皮笑脸地说。

  “我回去了。该做的事我都为你做了。”芦花所答非所问,平静地说。

  “你?为我做什么了?”海燕不理解地问。

  “我该回老家了!小孤山,妈妈一个人在那可孤单呢。”芦花就去客厅,找她放在那里的衣物。

  芦花前脚到,邱鹏后脚就跟来了。送过早点,从楼上下来的海燕问他:“邱姐夫,你们昨晚过得怎么样?”

  那邱鹏好像很痛苦,蹲在地下,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声不吭。

  “到底怎么回事,新婚之夜,你们没有吵架吧?你怎么不说话!?”

  “芦花、她、她……”

  “她到底怎么啦?”

  “她、她说来例假啦!嗨……”邱鹏几乎要哭出声。

  “咯咯咯!你真是人倒霉,盐钵里也生蛆,喝凉水都嗑了牙!”海燕大笑着说。

  正说着,芦花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是挽着她那个老布青花包袱。她头也不回地走过邱鹏和海燕身边,走过院子,走出大门。

  门厅里,芦生披着衣服,默默地用目光送着芦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