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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王戒赌

作者:听雨


一.

张大伯特别喜欢打麻将,不是干摸手指头,而是动输赢,不论钱大小,他都是逢场必上,如果去晚了,人家已经成局,他就会挨个央求、劝人家下场,只要能让他入局,让他干啥都成,甚至可以不吃饭、可以不喝水、可以不睡觉,还可以承担前个让位人的亏欠,不夸张的说,就是让他管谁叫爹,他也能当着众人的面喊三声。因为这点,人送外号“局王”。张大伯沾沾自喜,自我解嘲:“‘王’,不是谁都能当的,你想要还没人给你呢!”为此,张大妈没少同他吵、跟他闹,可都无济于事,张大伯只当作耳边风,吹了也就吹过,他照玩不误。
那天,张大妈去省城的女儿家串门,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这下张大伯可高兴了,两天的兴奋劲不亚于1949年的解放心情,没有人再会在耳边唠叨,那耳根的清净劲别提有多舒畅了:两耳不是烦心话,痛痛快快码牌声。
第一天,他和本村的麻友玩,屁股粘在凳子上整整一天没挪窝,玩的挺尽兴,可麻友当中有两人明天出门,就还剩下两个人了,没办法,二人不成局吗。不过这可难不住张大伯,他的麻友多着呢,本村的不成还有临村。打定主意张大伯才回家睡觉,就等着天亮再去临村玩。
第二天,在临村又坐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玩了一天的麻友都回家吃饭去了,连续两天下来,张大伯也是腰酸、背痛,脖筋疼,浑身难受,身体象散了架似的挺不起来,就决定也回家吃饭去。
走出村子不远,张大伯隐隐就听见一阵阵稀哩哗啦的撮牌声。手心刺痒的大伯又忍不住了,忘记难受,寻声找去,在一所独门独院的房子里,正有三个男人在打麻将,刺目的灯光晃得三人脸色苍白,旁边更有一个白脸的女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看样子,女的是不会,不然的话,三缺一,她早上去了。
张大伯推门而入。
正玩的三个人仿佛看见了老熟人认识大伯一样,直接喊着张大伯“局王”的外号,招呼大伯加入。大伯也不客气,四个人正好成局。把麻将搓得“唏哩哗啦”响,横三竖四地撒了一桌面,于是四个人各安其位码齐了,让局王掷股子,局王也不客气。
“五,我坐庄!”局王倒是一出手就是主将的地位。
“红中!”
“四万!”
“白皮!”
开始勾心斗角地较量,四人都揣摩别人的牌技,审视自己的实力,相互保守秘密,调兵遣将,组织武力,以赢取他人为目标。牌桌上是一场没有刀光火影的争夺战,各人撞各人的运气,颇费心机地盘算着战局,都想知道风起云涌,究竟鹿死谁手!
四个人玩的可道热闹,嘻嘻哈哈、大呼小叫的,互不相让,就是一分钱的帐也要算个清楚,分毫不差。
玩至半夜,张大伯的兜里在白天赢的钱这时也见底了,再加上没吃晚饭,多少有些提不起兴致了。原来的三人玩得正兴起,仿佛多少年没这么痛快过,今晚把瘾过足一样,见状,赶紧喊女人准备夜宵,吃饱再战。
说是简单的宵夜,却很丰盛,鸡、鸭、鱼、肉全有。女人的手艺真是不错,色、香、味具佳,再者大伯的肚子也空,狼吞虎咽的吃得很香。肚子很快的填饱了,四人一推碗筷继续鏖战,自有女人识相的拾掇碟盘。
吃饱了,肚里有食就是不一样,精神头也足。码牌、抓、打,吃上家看下家,记地牌,琢磨自己的手里牌,算计别人的牌,庄家不断的调换,一圈又一圈的下来,张大伯扳平了,不但捞回自己输掉的钱,又赢了很多。渐渐的,那三个人的牌计在大伯眼里遭透了,他们的钱仿佛找借口送给大伯一般,张大伯不满意的说他们捣鬼,三人不忿的回敬大伯:“局王,你眼睛瞎了!有捣鬼把自己往输里捣的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人渐渐地坐不住了,仿佛屁股下的凳子上长了钉子,刺得肉痛一样,左摇右扭的只想尽快结束牌局。
东方渐渐的吐白了。这一圈终于下来,三人一推牌,说啥也再不玩了,只嚷嚷困了,要赶紧睡觉,并将大伯赢的钱悉数塞进大伯的衣袋,鼓鼓囊囊的,直到塞不进去为止,推推搡搡地将大伯尽快地送出了门。
张大伯兴奋得醉了,心说:我赢了这么多的钱,看你老太婆以后还敢管我,不许我再打麻将了!
兜里揣着满满的钱,也挺沉,张大伯晃晃荡荡的出了院子,朝自家走去。

二.

张大伯还在呼呼的酣睡,就被大妈无情的摇醒:“老头子,醒醒,醒醒。昨晚你又死到哪儿去了,现在还睡?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大伯勉强睁开昏沉沉的眼皮,一看大妈他咧嘴就笑了:“几点呀!”
大妈气愤地说:“笑,笑!我让你笑!”抡起拳头捶大伯“你说,昨晚,你死哪儿去了?”
张大伯懒洋洋的坐了起来,得意的告诉大妈:“昨晚我呀?我挣钱去了。挣了老鼻子钱了,我看呀,够我们老两口子养老了。这回,看你还反对我打麻将不!”
大妈一听大伯的口气挺大,不由得放下拳头,心花怒放,满脸起笑,催促老头子赶快把钱拿出来数一数,想知道到底赢了多少。
大妈上了炕,坐在张大伯的身边,帮助大伯往外掏鼓鼓囊囊的衣袋子。
“钱”是掏出来了,可全是花花绿绿的彩纸,根本没有钱的影子。两人再仔细地看,却原来都是印成美元、港币、英镑、法郎、欧元、中国老人头的阴钞。
看着这些成百上亿的冥币,张大伯的脑筋转不过弯来。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是同鬼们打了一宿麻将。
再想想自己同他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确定自己吃进去的是不是青蛙、毒蛇、癞蛤蟆,于是觉得恶心难受,就大吐、特吐起来。
张大伯同鬼玩麻局的消息不胫而走,心里羞愧,自此局王永不再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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