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笔记》 第二章 杀夫案侦破记 

文/中山虎

五  陈氏巧言话古会

    赵郎心动走一回

且说唐王李世民寝地九嵕山脚下的醴泉县城，向南距陈宛村有十五公里路程，热闹非凡的十月古会，自然吸引着无数的戏迷和秦腔爱好者。作为陈宛村秦腔自乐班的陈美云，当然在戏台下绝对少不了的一名角色人物。

第二天早饭后，南岭和民兵连长邢宇去殡尸房去找见当

事人陈美云，这是第一次与她正面接触。谈话是在陈美云家里进行，南岭遂想，先摸摸她的脉搏跳动规律，也算是破案战前的第一次火力侦察，其询问方法既要温和又要刺激，从中探视去发现当事人陈美云的破绽和线索。

陈美云家的前面是三间大安脊房，左侧有一间套房。于是，各自找了小板凳落座下来。南岭对陈美云拭目打量了一番。陈美云长着一个高挑儿个头，身形苗条；瓜子型脸，又长着一对重眉杏眼，眉如柳叶般的条纹，颇有一种勾魂的眼目，似乎带有一种芒刺的斜光瞧人。颇具古装戏上的一副风流佳人形象，其摸样数得上关中农村漂亮妇女之类型人物。

南岭开口便安慰道：请你节哀自便，尽管赵国良不慎落水，事已至此。我想与你聊一聊怎么样？

陈美云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行呀！便自述道：我今年三十九岁了，初中文化，职业农民。本人从小爱好音乐舞蹈，在初中上学时曾担任本班文艺干事，离校后和赵国良结婚，生育一儿一女。后来参加本村秦腔自乐班，特为农村人过红白喜事的时候，到各地去演出凑一番热闹，既开心又能为自己挣些零钱花。就这样跟随着戏班子到各地去唱戏，活跃着十里八乡农村的文化生活。

南岭又问道：请谈一谈你和丈夫赵国良的婚姻关系？

陈美云颇有惊异的叹息了一声，唉！一言难尽。她叙述道：命运总是捉弄着人生，我本想找个志同道合的对象。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偏将我安排一个既没有文艺细胞的老公，更是为此而经常吵架闹仗。今天他说我和这个好上了，明天他又说我和那个暧昧了，整天向我发难脸上抹黑，简直让我在人面前感觉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南岭之命一听，剑眉一横，是吗？那你们初衷怎么结合在一起，又是如何一路走来的呀！

陈美云似有警惕的说：初中上学时，我俩虽同一个学校上但不是同年级同学，他高于我一级。五八年大跃进时期，大西北兴起工业建设热潮，赵国良离家前赴兰州市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国营建筑公司当一名工人。他干活踏实勤苦，为人老实，年年被单位评为先进个人。其次，西北天气特别寒冷，属于高寒地区工资比内地高的多。正时农村的女青年，谁不想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对象。此时，我经人介绍与赵国良结为良缘，我俩就成为相亲相爱的夫妻了。

虽然，我俩婚后却夫妻两地分居，常年相聚一月而别，一度也有过难舍难分的情景。但是路途遥远，思爱眷恋之情时而反复，互相牵挂，当时只能写写思念的情书去沟通，信笺就象雪花般的飘向祖国大西北；亦象鸿雁一次又一次飞向远方丈夫那里；双方只能留下难以忘怀的记忆。后来集体化解体分田到户了，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又劳动，久日久之怨气滋生。由于种种原因以后赵国良弃工回家务农，终于回到我的身边。我们过着厮守相磨的夫妻生活，一起在田间劳动，感到十分温馨和幸福。此时，赵国良学了一手钉锅的技术，农闲时外出沿肩挑担，走街串乡，为人修锅补漏，充实了家庭经济收入，从而过着平平淡淡的农家生活，使我倒也感觉过得有滋有味。但是，多年后，他对于我爱好秦腔，参加村自乐班唱戏，他感到十分讨厌，说我经常东颠西跑，夜不归宿。他对于我产生极不满情绪，曾多次阻拦无果，甚至出现争吵。我俩感情一度从冷战达到对抗，我忍受着委屈，但谁也无法改变对方的爱好和兴趣呀！爱情关系渐渐显露出微妙变化。我鉴于两个可爱的孩子长大了，就这样维系家庭生活。

南岭突然话题一转问道：陈美云！你昨天干啥去了？象一针刺痛了陈美云的神经，她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脸色来了个晴天转阴天，变颜变色的宭像显然已见。

陈美云张嘴结舌的说：县里十月会期间，我去过几次了。也曾叫过我丈夫上县去逛一逛，可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看戏。昨天清早起来，我对他说：你看，今个天气多好啊！十月会也快结束了，你一次都没过，今年大会比去年热闹的多了，你权当陪我去逛一逛好吗？他反而说：哪有什么好逛的呀！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雅趣。快过年了，我想给你和咱孩子们添置些新衣服。你老是穿着这一身工作服，一天弄得赃兮兮的，真是老虎下山一张皮，让人家笑话我这个给你当媳妇的。今天到会上我给你买一件皮夹克，把你武装起来，好好的打扮一番，咱们高高兴兴，欢欢乐乐地过个大年！其次，我又开玩笑的对他说：叫你看戏去咋就请不动你呀？你今年不去就后悔的，你就无法知道那些名演是谁？

他似有兴趣的问：你说说有哪些名演。我一口向他说了一串连。有允宗汉演唱的《殺狗劝妻》；马友仙演唱的《白蛇传》特别《断桥》那段演唱的更是精彩；还有郝彩凤任哲忠演唱的《祥林嫂》那一台戏，简直把戏演活了；肖若兰和陈妙华演唱的《三滴血》片段，那真让人百看不烦。这些戏你都没有看过吧！戏报说今天是任哲忠演出《周仁回府》，你再不去看，哪是你人生一次最大的遗憾！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遇，不逛白不逛，你真不愿去，我就一个人走呀！这时我丈夫才表态说：好吧！咱俩还是走吧！

南岭听到陈美云正一番述说，他乍眼一看，不禁惊异的心想，这个女人不平凡，不愧是个唱戏的材料，还是一个论说家，能言利嘴，能说会道的人物。赵国良竟被她利用一张花言巧语打动了沉睡的心弦，还发出梦寐的奢望。

陈美云继续陈述道：我丈夫高兴的还说：我也确实该买件好衣服穿一穿，让我穿着也潇洒一潇洒，过上一个欢欢乐乐的好年，我要真正活出一个人味儿来！这时我高兴的对他说：就是呀！“人是衣服，马是鞍子”，我把你重新打扮起来，你还是年轻时的那个帅哥吗！

就这样我们吃过早饭，便向儿女作了吩咐和安排后，赵国良推着我家那辆新飞鸽牌自行车，上路后我坐在车后衣架上，一路上我俩有说有笑的到了县城。而且我们在半路上，赵国良还碰见他邻村的一位老同学蔺平利，他也驮着妻子去赶会。于是，我们一边骑车向前行进，一边谝着闲传。他的老同学还赞美我说：美云呀！你也快到不惑之年了，仍不减当年之美貌，还是那么漂亮呢？我嘻嘻一笑说：我这个爱唱戏的人，总是开心舒畅呀，当然就显得年轻了。这是个活人的秘诀……，哈哈！让你娃她妈和我一块去唱戏怎么样？她也会和我一样年轻，你就越爱漂亮媳妇了，哈哈……怎么样呀？他老同学还说：她那笨言笨语的能比得上你吗！跟在你屁股后面提鞋带也追不上，我丈夫赵国良生气的说：蔺平利别听她胡吹了，她就是长个大谝的嘴！逢人吹自己会唱戏，我才不喜欢她哪南腔北调的一套哩。就这样我们四个人说着谝着就到了县城，便融入道大会的人山人海之中了。陈美云正在叙述时，她突然提出一道难题。说道：让我去一下后院茅厕可以吗？

此时，南岭呵呵笑了一下，便说：人间有常情，水火却无情嘛！那么，你就快去吧！

                                                                               2013年6月13日，撰于咸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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