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说马——《如此马术》

            （相声，发表在文艺刊物《小孤山》上，并参加过省国庆文艺调演）

甲：有一种动物，与咱人的关系特别密切。

乙：那是猪，要想富，先养猪。那红烧猪肉，啧！好吃！

甲：（摇头）

乙：那是牛，牛是咱人的好帮手。那红烧牛肉，啧啧！好吃！

甲：（摇头）

乙：那——那是羊，鄂尔多斯羊绒衫温暖全世界！再说，那红烧羊肉，哦不，那涮羊肉，啧啧，真好吃！

甲：（鄙视地看了看乙，还是摇头）

乙：那——哦！是狗，对，是狗！狗能看家护院，能打猎，特别是那血统高贵的狗，价值连城哪！再说……（看看甲，欲言又止）

甲：说，您说呀！

乙：那红烧……

甲：说，说下去！

乙：那红烧狗肉，特别香！（垂涎欲滴的样子）

甲：嗐！红烧红烧！看样子你这个人烧得不轻！

乙：你说，到底是什么动物？

甲：你看看我——

乙：你是什么动物？

甲：我姓什么？

乙：您贵姓马。

甲：对！‘马’！只有这‘马’才是咱人类最亲密的好朋友！您听说过有吃红烧马肉的吗？

乙：嗐！你就别提这茬啦！

甲：最近，我专门研究了咱这‘马’。

乙：哦，研究得怎么样？

甲：研究的结果是，（嘻笑）我当上副科长啦！

乙：哦？

甲：我发现，只要说到人，就离不开马！

乙：哦？比喻说一个人讲义气？

甲：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乙：说一个人不讲义气？

甲：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乙：说人守信用？

甲：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乙：说人没有骨气？

甲：懒牛懒马屎尿多！

乙：说人没志气？

甲：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乙：说人忠厚老实？

甲：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乙：说人为富不仁？

甲：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乙：嗬！还真离不开你这个‘马’呢！

甲：我还发现，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带咱这个‘马’字。

乙：不见得。

甲：你看，世界上最英俊潇洒的男人——

乙：什么人？

甲：身穿超短马夹，脚蹬长长的马靴，一手提着马鞭，一手扬着马刀。你猜姑娘们称他什么？

乙：什么？

甲：（甜美地）耶——白马王子耶！

乙：（唱反调）据我所知，世界上最窝囊的男人也带您那个‘马’字。

甲：哦？

乙：（也学甲）你看——他上穿黑不溜秋的马褂，下穿灰巴拉几的马裤，肩披马褡裢，手提马桶，您猜姑娘们怎样称他？

甲：怎样？

乙：（也学姑娘腔）耶——马大哈耶！

甲：嗐！您就别搅乎啦。我发现，世界上一切珍贵的东西也带咱这‘马’。

乙：（不以为然）不见得。

甲：世界上珍贵的宝石——玛瑙，珍珠玛瑙石。

乙：世界上最下贱的东西也带您那‘马’字。

甲：什么？

乙：马屁，巴灰拍马屁！

甲：（争强好胜地）世界上最好的酒带马字！

乙：什么酒？

甲：法国人头马！

乙：世界上最差的酒也带马字！

甲：什么酒？

乙：马尿！怎么样？我研究得不比您差吧？

甲：为了去掉这个‘副’字，那天，我去局长家——

乙：去干嘛？

甲：局长的儿子喜欢骑马。我去送他马鞍、马蹬、马铃、马套、马铁、马夹、马靴、马鞭、马刀、马厩。

乙：亏你想得周到。

甲：我还送他一个好名字。

乙：什么名字？

甲：（甜美地）白马王子！

乙：用到这儿啦！

甲：为了去掉这个‘副’字，那天，我以科里的名义请客吃饭。

乙：公款请客！不知道请谁？

甲：当然是咱局长啦！我得打扮打扮——我上穿长长的马褂，下穿肥肥的马裤，肩披马褡裢，手提马桶包……

乙：一个地对地地道道的马大哈！

甲：对，在领导面前不能表现得太精明。

乙：请问，都有那些人作陪？

甲：陪客全部是咱马家有名气的人！

乙：说来听听。

甲：（如数家珍）马国力，我堂弟；马兰，我堂妹；马玉涛，我堂婶；马连良，我堂叔；马本斋，我叔爹；马三立，我叔爷……

乙：（讽刺地）马克吐温，您洋家公；马可波罗，您洋宗公！

甲：有海外关系那当然就更好咯！

乙：请问，喝什么酒？

甲：当然是带‘马’字的酒——法国人头马呀！

乙：您可别喝醉啰。

甲：不会，喝酒不喝醉，受礼不受贿，跳舞只摸背，晚上回家睡嘛——这我知道！

乙：您得好好敬局长几杯。

甲：对，能喝四两喝半斤，党和人民都放心；能喝半斤喝四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乙：这是什么话？

甲：（微醉态对乙）局长，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马前卒，决不给您搞马后炮！

乙：喔——

甲：您说白马非马，我就指鹿为马！

乙：嗐！

甲：（大醉态，搂抱住乙）局、局长，您要是提我当、当了正科长，我决不会把您当上马石！以后，我当了、当了处长，也不会给你一个、一个下马威！

乙：酒后吐真言，露马脚啦！

甲：不欢而散了！

乙：都走了？

甲：我又回来了。

乙：好马不吃回头草呀。

甲：那剩下的小半瓶人头马，我把它裹进马褂里。

乙：（讽刺地）还有香烟、点心、饮料呢？

甲：塞进马裤里。

乙：那餐具、牙签、餐巾纸……

甲：装进马褡裢。

乙：那剩菜剩汤？

甲：全部倒进马桶包啦！

乙：嗐！

甲：这就叫回马枪！

乙：你这一扫光的回马枪真够厉害的啊！

甲：这次请客，虽然没有马到成功，但是我却总结出一条：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

乙：哦？

甲：咱得找，找伯乐！

乙：怎么找？

甲：在地图上找，找有‘马’的地方，不，找有姓马的人的地方！我就不相信，千里之外，没有老马识我！

乙：什么老马识你？只能说老马识途！

甲：就是老马识我，千里之外，一定有老马认识赏识我的人！

乙：找到没有？

甲：这可不能走马观花！我翻地图，翻了整整两个月！

乙：嗬！都有哪些地方？

甲：您听着——（有节奏地）

 马丁、马营、白马关；

马金、马岭、野马滩；

马屯、马平、洗马畈；

马村、马镇、马鞍山；

马嵬、马尾、马川子；

马乡、马苍、马店子；

马江、马当、白马寺；

马良、马练、跃马涧；

马坝、马延、马公店；

马剑、马甸、跑马场；

马边、马塘、驻马店；

（节奏加快）马王庙、马壁村、马边河、马场府、马场坪、马家湾、马家庄、马驹桥、马欢岛、马回岭、马蹭井、马蹄沟、马三湖、马蹄寺、马水口、马群沟、马鹿塘、马家畈……

乙：哈，捅马蜂窝啦！

甲：还有——马关、马 街、马鼻、马耍、马口、马驿、马鹿、马铺、马溪、马桥、马嘶、马市、马山、马尚、马首、马甲、马蹬、高家庄……

乙：怎么没有马？

甲：（学电影《地道战》）马家河子！良心大大的坏了，死啦死啦的有！

乙：呵呵！没找着姓马的大官，倒找着一个日本军官啦！

甲：我给这些地方打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喂！请问你们那儿有没有姓马的高级官员，就是当大官姓马的人？”

乙：这要多少电话费呀？都是长途吧？

甲：咱不管那些，再远也得找，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

乙：到底找到没有？

甲：不用提啦！找来麻烦啦！

乙：喔？

甲：局长要我写检讨，要我付电话费！

乙：哈哈！这下自己跳进陷马坑了吧！

甲：要我付电话费？我拖，我拖到猴年马月再说！检讨可得写！

乙：怎样写的？

甲：（读检讨状）——“尊敬的局长：这些年，我跟您鞍前马后，我就是您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哪！我作为您的马弁、马夫、马倌、马快，虽然没有马革裹尸，但对您的指示，从来不敢心猿意马，从来不敢心不在马呀！您说马头，我就不讲马尾，您要拉马头琴，我就给您配马尾弓，您讲马头琴的故事，我就不提马尾巴的功能。可是您还要处分我……（作哭腔）要我付电话费，您不看僧面看马面——我和您马夫人从小就同学，一块上幼儿园，一块捉迷藏，一块青梅竹马，哦不！一块骑木马，可是您，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

甲：“……尊敬的局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信，您拿那马刀来，我剖给您看——我的心是纯洁的，纯洁得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呀！”

乙：（旁白对观众）我看不像白纸，倒像马粪纸！

甲：唉——看来是马失前途啰！

乙：什么马失前途？这叫马失前蹄！

甲：这没有什么，咱不当官了，咱经商，咱下海经商！

乙：（讽刺地）对，活马哪能让马尿憋死！

甲：咱开酒楼，开一个专门卖带‘马’字的菜的酒楼！

乙：这就对了，与众不同，有特色。祝您开张大吉，马到成功！

甲：开张那天，咱请客，工商税务、卫生防疫、城建环保、财政银行、公安交警、林业交通等等方方面面的单位吃饭。

乙：好主意，一举两得。

甲：人家搞‘百鸡宴’，搞‘满汉全席’，咱搞带‘马’的特色的，咱搞‘八骏图’，搞‘五马分尸’，搞‘牛头马面’……

乙：您可别吓着客人！

甲：“各位各位，感谢大家大驾光临！大家这么赏咱马脸，咱马某人真是三生有幸，今天就请各位开怀畅饮吧！”

乙：对，不喝白不喝！

甲：喝啤酒有‘龙头马’（安徽名啤）！喝红酒的有‘人头马’！喝白酒的就将就一点，喝‘马头岭’佳酿吧！

乙：真慷慨！

甲：（得意地）不带‘马’字的酒咱不上！

乙：别光顾着喝，吃什么菜呀？

甲：先上‘五马分尸’吧——

     红烧蒙古种马肉，

    火烤云南矮马腿，

    油焖非洲斑马心，

    爆炒印度河马肝，

    油炸青藏野马鞭……

乙：太油腻了！

甲：那就——

    清水马蹄莲，

    凉拌马齿苋，

    清蒸海马鞭，

    糖醋马铃薯，

    清炖马蹄鳖……

乙：好！不吃白不吃！

甲：（得意忘形地）“同志们哪！放开吃吧喝吧！只要大家喜欢，咱上天能弄来飞马，天马、入地能弄来土马、纸马 ……”

乙：呃，慢——又不是死人了，要纸马干啥？

甲：一句话砸锅了，人家都走了！

乙：别卖弄您那蹩足马啦！

甲：有两个人又回来了——

乙：什么人？

甲：林业派出所的，说咱吃野生动物，付款五万元，停业整顿！

乙：（讽刺地）看来，您‘马’运不顺呀！

甲：不要紧！咱不开酒楼了，咱开店，开带‘马’字的精品店。

乙：还要在‘马’字上做文章？

甲：对！开张前，咱得找一位姓‘马’的形像代表，以免人家小瞧咱。

乙：找谁？

甲：——马克思怎么样？把他的巨幅画像挂在咱店堂正中央！

乙：不合适吧，马克思是无产阶级革命导师，让他干这活，不合适！

甲：那让马特乌斯怎么样？德国的足球明星！

乙：您怎么尽找德国人？

甲：德国人有这个呀——（做数钞票状）

乙：哪个国家没有这个？——（也做数钞票状）

甲：德国人用的钞票带‘马’字呀！

乙：哦，马克！（向观众）看来这个人害偏执狂啦！

甲：要不，再加一个姓马的？

乙：谁？

甲：马拉车！

乙：马拉车是谁？

甲：嗨，您怎么连马拉车都不知道？我问您——马车的容纳量多不多？

乙：多哇。

甲：多纳多纳，多多容纳，马拉多纳嘛！

乙：哦——您说的是他，世界足球先生，球王马拉多纳呀？我看不合适，你的店只卖足球用品？

甲：那就挂、挂马寅初的像吧，

乙：马寅初？马寅初是最早在中国提出搞计划生育的，你的店难道专门卖计划生育用品？！

甲：（略思）对啦！干脆请齐天大圣孙悟空吧！嘿嘿！（手舞足蹈）

乙：孙悟空？他不姓马，姓孙呀！

甲：他会变，能变成马。

乙：再会变也是猴！

甲：她个大，是、是马猴！

乙：再大也是猴，不是马！

甲：您错了，当初玉皇大帝请他上天做什么官来着？

乙：养马的官呀。

甲：那官名？

乙：弼马温呀。

甲：这不就有‘马’啦！

乙;那——那就将就点，挂弼马温的像吧。

甲：形像代表有了，可以开张了。

乙：专门卖带‘马’字的精品？

甲：当然。

乙：这下，您可以发财致富啦。

甲：那天来了一位批发商，听说咱专门卖带‘马’字的商品，低价给咱上了一百件皮西服……

乙：好，‘马’运来啦！

甲：不过——（小声附乙耳）这皮西服全部是马皮做的，您可别对外声张！

乙：那——您怎么卖？

甲：咱挂羊头，卖马皮！

乙：这下可赚啦？

甲：（一脸苦相）全赔了！全部叫技术监督局没收啦！

乙：哎呀！这咋办？

甲：全完啦！咱彻底破产了！

乙：算了吧！我看您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甲：唉，我不该财迷心窍……

乙：我看您不是财迷心窍，是‘马’迷心窍，心里不开窍，被马粪纸给堵的……

甲：您、您说什么？

乙：（冷嘲热讽）您心里被‘马粪纸’给堵塞了……

甲：啊！？马粪纸！马粪纸好！马粪纸好哇！

乙：（惊诧地）您彻底玩完了，还高兴啥？

甲：（紧紧握住乙的手）您可是咱的救命恩人哪！给咱指出了一条生路！

乙：（大惑不解，摸摸甲的额头）我说您、您放宽心点，可别弄出什么毛病来？

甲：你才有病呢！咱得赶紧去养马场，给所有的马加草加料！让它们多拉马粪！

乙：（更加莫名其妙）啊？！

甲：看着马儿们不停地拉粪，咱高兴呀！（学马玉涛歌）“马儿啊——你快些拉哎快些拉哎，我要把你拉出的马粪看个够，哦——看个够……”

乙：（向观众）要不要叫医生？！

甲：咱天天捡马粪，扫马粪，堆马粪……

乙：做清洁工？哦，那也很光彩！

甲：咱再把稻草铡碎、腐烂，与马粪一起倒进一个大水池……

乙：哦——搞沼气，好主意！

甲：咱让池子里的混合物发酵成浆、除味，再压成纸……

乙：（如大梦初醒）嗨！原来您真要做马粪纸呀！

甲：第一批产品出来了，咱成立一个‘环球马粪纸统一销售公司’，给咱马粪纸找销路……

乙：慢！您说您成立了公司？

甲：对！（一本正经地）我就是‘环球马粪纸销售公司’总经理！

乙：哟嗬！（不屑一顾地）就您这马粪纸？还环球统一销售？

甲：外国人可看重咱这产品呢！（高兴地语无伦次）听翻译说，他们称咱为马总统，哦不！马桶（桶），哦不不！马总哪！（嘻笑）

乙：哦——（讽刺地）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甲：这叫做——（一字一顿）有‘马’者事竟成！

乙：什么有‘马’者事竟成？是有志者事竟成！

甲：不对，我就是因为这‘马’，才成就了事业！

乙：别高兴啦，赶紧为你的马粪纸找销路吧！

甲：马粪纸是绿色环保产品，可广泛用于建筑、装潢、隔音、防潮、防震、防碰撞等多种用途上，它无污染、无公害……

乙：看来，您现在真的研究出了一点成果。

甲：开头产品质量不太好，可不能坑蒙顾客，只能用在村居、仓库、饲养场、厂矿、工棚、简易房等一般建筑上。

乙：您可不能用来装鸡蛋啊？

甲：您还别说，外国人就看中咱这马粪纸啦！从那以后，咱下定决心，购置了生产马粪纸的成套设备，形成了一整套流水作业线，成批成批高质量的马粪纸生产出来啦！

乙：（为之鼓舞）好！您总算大发‘马’财啦！不知道销往世界哪些地方？

甲：咱还是在‘马’字上大做文章，专门找带‘马’字的地方打开销路，打进国际市场！先从带‘马’字的地方销起，您听着——

马达加斯加、马尔维纳斯、马克拉科沃、伊马目德鲁、马尔代夫、马来西亚、危地马拉、马斯克特、马拉克什、罗马尼亚、马拉卡勒、大马士革、马里马奥、三马林达、（速度加快）亚马逊、索马里、萨马拉、哈马德、索马里、巴拿马、帕尔马、巴马哈、马德里、马利基、马六甲、马来文、马拉维、马绍尔、马尼拉、马拉博、马耳他、马尔廷、马赛约、马其顿、马塞卢、马努斯、马兰热……

乙：您捅外国的马蜂窝啦！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