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蒸包子
文/中山虎
春节将至,街面人流如注,奔忙起来。大家小户都上市场购物,可我怎么就没一丝的兴趣,总是高兴不起来。那种过年欢乐的气氛,显得黯然消失了。
记得往常过大年时,农村人总不免要包点包子、蒸点礼馍什么的,可讲究哩!包什么老鼠馍,用黑豆点上两个眼睛;还有什么兔儿、鸟儿之类小馍馍,个个栩栩如生,花样繁多。这些都是带有一种传统性的讲究,可早已成为记忆了。
然而,这一年却不同与往年的欢乐喜庆了,在一种无比思念和悲痛中过大年。哎!我真用泪水换来了两笼苦涩的包子馍。
忽然想起往年,每逢腊月二十六日。我和贤妻一起在厨房忙于蒸年馍。我站在面案前下力气和面和揉面,她又忙于淘菜、切肉,调理包子馅儿。我又擀包子皮儿,她捏着包子。我们总是有说有笑的捏着各种花样包子。她说她捏的包子多么好看,我说我团的馍儿既圆又光才好看哩!虽然看似各自嘴上互相争执,不相让的辩论着,可内心里却是相互爱慕之情,那是难以言表呀!当每年蒸包子的时候,她总是会揭发我的老底儿,开我以往的玩笑。重复我祖母曾向她讲述的话。因为我第一个农村的恋人曾经多次来家看望祖母,她总是提着一笼油包子肉包子什么的。所以祖母说那女子捏的包子花纹又细又好看,包子皮儿薄,馅子萱,口味香。我的爱人自然有些醋意,她用讥讽的口气属落那个女子。其实她总认为自己捏的包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精品,比天津“狗不理”包子更典型,是人间最好吃的美味包子。而我们所包的包子是多式样的,里面包有钢蹦钱,取来年幸遇钱运之意;还包有花生米粒儿,取多子女多福气之意;还包过核桃仁儿,其中有个"桃"字",取悦为有碰桃花之运也!呀。看看!那时我们是多么的快乐日子,情缘是多么的恩爱如蜜,欢快和谐呀!直至今日,我岂能忘记昔日那可口味香的包子,那无穷乐趣美满幸福的爱情生活。
然而她却离我远去了,我一个人孤单无助,默默的蒸过年包子,真是男寡夫蒸包子没法的法子,苦味难言呀!可是,我为了弥补那无尽的恩爱之情,还是鼓起勇气亲自下手,再蒸一次相思念的包子。即是做不好,或做不成功,也是对她一次最真诚的祭祀!最美好的缅怀呀!所以我拒绝了儿子去市场买包子的要求。我回想爱人原来蒸包子的程序,先备好发酵粉,碱面和其它佐料,再备肉,菠菜,豆腐,葱姜等。然后在腊月二十七日晚,我就用发酵粉活好了的面粉,面团放在盆子里再有暖气的地方。半夜时分,似乎有谁在呼唤着:“面发啦!快去看看。”哦!忽然我从梦中惊醒,仿佛看到她飘然而去。我急忙爬起来去看那盆面时,果然已经旺发起来,让我一阵心喜,但发现面团发的有点旺了,便转移到凉处。二十八日,我就发了个大勤快,早早起床,很快洗刷。挽起袖子揉好面团,下好碱面,调理好馅味道,洗净蒸锅,再向经壁上擦好油,便开始做起了包子。此时,儿子的媳妇却说:“爸!你在家看看孩子,我出去买点东西。”就这样给我留下了一个一岁半的孙女,起初她自己在客厅里玩耍,不大工夫她哭闹起来了。我就打开电视的小儿节目,她算是不哭了,只看了一会儿,她又不看了;我给她小糖也不吃,怎么也哄不下了,这可急煞人啦!。听她说:“尿尿”,我便知孩子小便了。我就急忙丢下手中捏包子的面团儿,用拖把擦孩子一摊的尿水,不然她会习惯地用脚去踩踏。不一会儿她又哭闹起来了,哭叫道:“我要要爸爸,我要妈妈啊!她哭的满脸泪水,又流着鼻涕。她又哭着说:鼻、鼻,我又向她擦了眼泪鼻涕。她仍哭叫着爸爸和妈妈……,此时,我难以控制脆弱的悲情,油然而生,伤痛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想起自己去世的贤慧爱妻,又看到这个未曾见过她奶奶面的小孙女,竟然如此难于看管呀!这时孙女痛哭流涕的呼唤着她的爸爸和妈妈;而我这个孤寡爷爷也是老泪纵横,苦苦地思念着小孙女的奶奶呀!一时间爷孙俩以泪洗面,苦泪交融横飞客厅。于是,我的思绪万千……,如果她的奶奶还健在,今日我何苦之罪,受如此之作难呀! 可是,世间何曾有如果呀!
门铃响了,小孙女忽然住哭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妈妈回家来了,看她那一颗童真的心,她是多么的兴奋啊!使我却醒悟一个了道理,人生父母之亲情,固然天经地义。可是成年的孩子一旦父母去世,他们痛哭只是一阵子,而一个失去贤妻伴侣之人,他将是痛苦思念一辈子的呀。此时,我们爷孙俩用悲戚的泪水,蒸熟了一锅过大年的包子。我抓起一个包子尝了一大口,其味却是那么的苦涩呀!从今我再也吃不到贤妻所做的那幸福美满,香萱可口的过年包子了,留下的只能是永恒的思念。
中山虎作于咸阳,2009年腊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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