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初期,桐城练潭街上有一户姓潘的殷实人家,从外地请了一位穷秀才教私塾。老东家的小儿子,也在私塾中就读。一天下午,这位秀才先生,教学生对对子,他信口出了上联:
有客摇床惊夜梦;
秀才要求学生第二天上午交卷。
夜深人静时,小东家在灯下,抓耳挠腮,搜肠括肚,找句对下联,奈何无句可对。他的姐姐可是个胸藏锦绣、远近闻名的才女,见弟弟挑灯夜战,不明就里,便问道:“夜已三更,你为什么还不睡觉?”弟弟哭丧着脸,将先生索对情况告诉姐姐。他姐姐说:“你赶快去睡,我来替你对下联吧!”
第二天,小东家将姐姐代对的下联,交给了先生。先生展开一看,下联是:
无人伴寝度良宵。
这位先生,已到而立之年,尚未婚配,得知下联出自小东家姐姐之手,满心欢喜,以为姑娘有意,不禁想入非非,日日相思,夜不成寐。
时近端午节,秀才先生想起曾经在大横山下看到的茂密竹林,又出一上联:
绿竹无心空过节;
先生同样要求学生第二天交卷,违者教鞭侍候。小东家害怕惩戒,又请姐姐代劳。聪慧异常的姑娘很快想到每年秋天盛开在金家岭上金黄色的的秋菊,于是对出了下联:
黄花有意候重阳。
先生看了下联,眉飞色舞,拍案叫绝。接着,步步相逼,又出了上联:
五聚岭林密山深,叫樵夫如何下手?
这一次,姑娘代弟弟对的下联,却是:
练潭湖滩高水远,请渔郎不必问津。
先生看了下联,明知此花有刺,无法采摘,但艳心不死,遂又出一上联,要小东家带回家去请姐姐应对。联文是:
园内花香,蝴蝶无心亦易采;
姑娘一看此联,勃然动怒,立即写出下联,叫弟弟交给那位先生。联曰:
画中果硕,猿猴有意却难寻。
姑娘一生气,竟把先生比喻成猿猴了。秀才先生仍不罢休,又出一联:
天寒地冻,今晚定能成霜;
姑娘断然回答:
月冷星稀,此夕断然无雨。
这里“成霜”谐音“成双”,“无雨”谐音“无语”,对仗工整,可谓天衣无缝,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这回,先生有些怨愤了,又出上联:
竹本无心,何生诸多枝节?
面对先生的质问,姑娘却平心静气地一联对答:
莲虽有窍,不染半点污泥!
穷秀才先生步步设问,姑娘则鼎言相拒,一回一答,如竹筒倒豆,痛快淋漓,真是:
落花常有意,
流水总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