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斜,那机帆船从下游回来了。它没能给守望的人们带回佳音。只见邱志鹏搀扶着芦花的腰身,跌跌撞撞地向江岸走来。芦花已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真对不起,柴油已经不多了。我们还要过江回去。真对不起,真没办法……”邱志鹏一脸无奈,神情沮丧,一边扶芦花坐下,一边对围上来的乡亲们说着道歉的话。江婶早哭得死去活来。芦花强打精神,一边哽咽着,一边为江婶抚胸捶背。突然,她一扫呆滞的目光,自言自语地说:“不!我哥哥不会有事!我的好哥哥一定会回来,再深的水他也不怕,再大的浪他也不在乎!他肯定是随水漂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是被什么人救上船了。我要去找我哥哥!我一定要找到他……”她站起身,仰脸朝天,双手握拳,发誓似地高叫。
“你去找?长江这么长,流向大海,你……”邱志鹏说。
“我不管,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我哥哥找回来!”
“好!芦花,就算你能找到你哥哥,可,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邱志鹏还要劝,斜刺里忽然钻出德圆,不知什么时后,他也下山了,指着邱志鹏的鼻梁说:“都怪你们!是你们害、害了芦花的哥哥!”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就按芦花说的办吧。不过,必须先把芦花妈妈安顿好,对吧?”
“对,芦花,先把婶扶回家吧。真要出门找你哥,你也得准备点衣物干粮什么的,对吧?”德圆扶起江婶说,“我背婶婶回家吧。”
“好!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明天一早就过江,给你送些粮票和钱来。”邱志鹏说完,就乘机帆船回去了。
乡亲们都安慰着。芦花扶起江婶,让德圆背着往回走。
半路上,芦花忍着悲痛,强打起精神对德圆说:“小师傅,我们回家后,麻烦您去一趟镇里,找一下我表姐,她住在临江街,叫她来照看我妈几天。我出去,说不定什么时侯才来。”
“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叫方苇香。听说她最近在镇里参加什么学习班,你可以先去那里找她。”
“苇香?哦,我认识。她来小孤山进过香,我还给她梳过头哩。我马上去找她。”
“那,有劳你了。”
德圆知道,芦花说的学习班就是‘牛棚’。 不知道那个余队长能不能放人出来?不管怎么样,他得去——他还要把小孤山今天被烧的事向师父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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