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三夜,戴着呼吸器的释丹玉一直昏迷不醒,汉玉和兰子累了,就一左一右伏在病床两边休息。
夜半时分,兰子感觉一直被自己握着的释丹玉的手在动,她睁开眼睛,发现释丹玉的头在微微摆动,眼睛也在吃力地睁开。
“释丹玉师傅,师姑,柳丹姐,翠玉姐,你醒了?”兰子激动得不知道到底怎样称呼她。
“哦,我是翠玉……”
“哦!”兰子赶紧站起身,猛推床对面罗汉玉一把。“汉玉哥,她、她醒啦!”
罗汉玉猛然惊醒,一骨碌站起身,抓住释丹玉的手,伏在她耳边说:“翠玉,你真醒了吗?我是汉玉,你睁开眼睛看……”
“哦——汉玉哥,我,这是在哪里?”
尽管隔着呼吸器,汉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把我叫汉玉哥了?!她认出我了!她,我的堂客翠玉,她终于醒了!罗汉玉差一点高兴得要跳起来!
兰子赶紧去叫值班医生。
黎明时分,重病房门前来了很多人,都是海天大酒店的。得知翠玉醒来的消息,大家都亦喜亦忧,纷纷赶来,想看看这位恢复记忆却病危的苦命姑娘。
医生拿着听诊器出来了,脸色依旧沉重,没有一丝一毫高兴的样子,“进去吧,都去看看,不要与她多说话……”
围在病床前,人们默不作声,只见翠玉已经没有用呼吸器,她紧紧拉着汉玉的手,吃力地睁着眼,眼球慢慢转动着,说:“汉玉哥……”
“嗯,你说——”罗汉玉赶紧伏下身子听。
“这么多人,我、我怎么、都不认识,哦,有人,好像梦里见、见过……”
小尼姑早忍不住,跪在床前,说:“师姑,我是你徒弟,是您救了我……”
“你、是什么人?怎么、一身灰衣服,像一个、一个小尼姑……”翠玉脸上露出一丝丝勉强的笑容。
说得小尼姑眼泪哗哗,泣不成声。
“翠玉姐,我是张翠兰,兰子,你不记得我了?”
“好像、好像……”
“翠玉,这都是帮助过我们的好人,还有佳子燕子结婚回农场去了。这是路老板,你仔细看看——”
“嗯,我认识,我记得……”忽然,翠玉眼睛紧紧闭上 ,一脸痛苦,头一歪,又昏迷过去了……
“医生!医生——”病房又一阵慌乱。
医生急急忙忙进来,看看心电图,听听翠玉的呼吸,小声说:“她,酸中毒太深,各种器官已经衰竭,看来……”医生回头问:“谁是她的亲人?”
“我,还有她父母,不知道,没有来……”汉玉说。
“轻轻喊她吧,看能不能醒……”医生说完,小声吩咐护士几句,就走了。
“翠玉,翠玉——”汉玉在翠玉耳旁轻轻呼唤。
终于,翠玉慢慢睁开了眼,目光在人群中寻找了好半天,才停在汉玉脸上,忽然,不知道哪来的气力,她一把抓住汉玉的手,吃力地断断续续地说:“汉玉哥,我们、结、结婚了吗?我爹我姆妈呢?怎么没有、看见……”
“翠玉,你放心,我们已经打了结婚证,结了婚,你爹你姆妈可高兴呢……”
“哦,那好,好,汉玉哥,可惜、我不能为你生个伢,你记得不?我们在安瑞有房子,我们的伢要在那里念书多好,我爹,我姆妈,还有我弟弟,都在,在一起,多好……”
“会的,翠玉,等你好了,我们就都搬去……”汉玉感觉一阵阵心痛,他强忍着泪水,安慰着翠玉。
“嗯,会、会吗?汉玉哥,我相信……”翠玉仿佛笑了笑,突然,头一偏,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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