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人那事 我的班长(七)
南京军区第四届运动会结束了,南炮乒乓球队队长、66师作训参谋熊庆给我一张军人通行证,说:“葛文凤,跟你说实话,你家里来电报了,你母亲病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十五天假,可不能超假,直接回泗阳哦!”
我心里暗暗好笑,是我想家了,让家里撒谎拍的电报,说母亲病了,我好回家看看。不想转到无锡66师熊参谋这里了(这位乒乓球队长后来据说青云直上,当了上海警备区付司令员,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兵头尾五年了,我这个‘不务正业’的兵,笃定要打铺盖走人,我的性格不适合当这个‘和平兵’。我早有自知之明,不如早点回老家,当个代课教师,迟早会转正的。但是,我心里一直纠结:我的班长罗学友不知道回家怎么样?在那个贫穷的苏北平原,他过得好不好啊?他没有文化,能不能找到一个工作呀?我决定利用这次探家回部队的机会,绕道去看看他!
哪知道,一回老家,亲戚朋友深情厚谊,请客吃饭,转眼12天就过去了,不行!不能再耽误了,我得去沭阳看我的班长!我知道,沭阳660团有战友胡来发、高宗其,我们一起在宣传队创作组呆过,还有贺东久老乡,吃住不成问题。
主意一定,立即马不停蹄,从安庆经合肥蚌埠至徐州,三天两夜,总算到了沭阳!眼看已经超假了,嗨!顾不了那么多,一不做二不休,不顾疲劳,下午去沭阳人武部,说找退伍军人68年的退伍兵罗学友,人家说你是干什么的?怎么通行证不经过我们这里啊?你去找民劳局吧,那里有退伍军人的档案。已经晚上了,不能去660团了,尽管那营房我在宣传队和创作组时前后去过两次,招待所也知道在哪里,但是,不能去呀,沭阳和泗阳是两码事情!还是去一个国营小饭店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草草吃过早饭,直奔沭阳县民劳局,还是出示通行证,那办事员很客气,请坐奉茶,伸手要我的介绍信,我傻眼了!
“那不行,没有介绍信,我们不能随便带您去乡下!”办事员说。
“不要你们带我去,请告诉我,我老班长的地址,我自己去……”
“那也不行!”
我失望了,我的班长还在乡下!看样子是没有单位,没有工作!我很失落,痛苦,班长辛辛苦苦当兵六年,入了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祖国站岗放哨,看样子回家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当地球修理工,喝大榴糊涂!我打消了继续的念头,班长是不是愿意让我看见他的处境啊?我在部队的表现远远不如班长,回家说不定也……我‘兔死狐悲’,不禁为自己退伍后的归宿暗暗提心吊胆!
回泗阳了,回连队了,我从未谋面的指导员殷疏和(音)看了看我的通行证,说:“怎么超假了?三天!”
“啊?哦,在家病了……”弥天大谎,我脸发涨!
我很沮丧,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撒了谎,是因为费尽周折没有看见我的益友——班长罗学友!
遇良师而学,遇益友而交,当兵那些年,我最大的收获是遇见了良师杨宇庭,益友罗学友!前者教我做人,后者教我做事。
遇良机而不察,遇小人而不防,这也是我人生两大憾事!
在西北坡,我向长白山打听沭阳68年战友的消息,可惜他无可奉告。
淮安聚会,我打听有没有68年沭阳老兵参加?我问盛唐,他也惋惜十分。
记得退伍那天,指导员送我上车,把我的档案给我,让我自己带回去交给县民劳局。
在路上,我胆大包天,打开那破玩意儿,里面赫然写着:该同志组织纪律性很差!我知道,那是因为打人和超假。我很淡定,为了尊严,为了班长,值!
注:明天征文就要结束,这是狗尾续貂,画蛇添足,但是,我还是意犹未尽。为了我的班长,为了厚德载物的这个版块。 葛风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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