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占永新
蒋委员长北伐结束,实现了“统一”中国夙愿,却因为军阀辄斗,又起内战,精锐的中央军抽不出兵力来剿灭,就委托地方实力派悉数剿共,喊出口号是:“杀猪(朱)刮毛!”。
此时的毛泽东,也因为党因矛盾纷争,深受其害,先是莫明其妙被开除党籍,尔后遭到中央指责:“行动太右,烧杀太少”,没有执行“使小资产变成无产,然后强迫他们革命”的政策;批判毛泽东是“右倾逃跑”、“枪杆子主义”,毛泽东只好以“党外人士”的身份担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师长。
湘赣两省国军对井冈山会剿之时,朱德迎击赣军,毛泽东率部迎击湘军,部队来到酃县中村时,才算接到了中央文件,“开除党籍”本是误传,刚刚被恢复党籍。红军会师会合后,几支队伍出身不同,组成不同,领导人个人经历、水平和个性上的差异,对革命前景和斗争手段的认识也不尽相同,革命道路的选择也都是探索之中,很容易形成各自不同的“山头”创建井冈山根据地时期,一位井冈山时期参加革命的元勋就直言不讳:“朱德到三十一团讲话不大受欢迎,毛泽东也轻易不到二十八团讲话。”南昌起义的部队根本瞧不起秋收起义的农军,更看不上原井冈山地区的“土匪”武装;同时秋收起义的农军看不惯南昌起义流寇行为,铁军枪好,却不愿意拿出来武装农军;农军也不欢迎铁军到乡村来,还有个29团,一门心思老琢磨“打回老家去,”不愿意呆在井冈山饿肚子,擅自决定返回湘南后,酿成了“八月失败”。
毛泽东最早意识到,要想把这支队伍打造成一支打不烂,摔不垮的真正的革命队伍,是一个真正的系统工程。读泽东为缔造这支人民军队倾透了心血,其卓越的政治军事才能是在建军过程中,逐步为他的党内同志所认识乃至后来达到一致认同,在对敌斗争和党内路线斗争中,毛泽东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高屋建瓴且脚踏实地,牢牢地把握住“党在军队中的绝对领导地位”这个原则,把一支近乎于乌合之众的队伍,整合成为一支真正的党军,确立并完善了人民军队的建军思想、路线和制度。离开了毛泽东,恐怕谁也无法办到。
朱德拥有豁达大度、宽人严己的革命家无私无畏的胸怀,对游击战争战略战术创造、红四军战斗力的形成的贡献和作战指挥上的特殊地位和作用,在红四军中有着崇高的威望,相对而言,官大而宽厚,比起毛泽东来说,更易于让人接受,在在认识到毛泽东政治路线的正确时,心无芥蒂,坦诚相见,尽心竭力为毛泽东扫除障碍,作好铺垫,竭诚推崇、宣传和率先垂范毛泽东的建军主张和思想。这种气度和雅量,堪为解决党内矛盾的典范。毛泽东对朱德的评价是“意志坚如铁,度量深似海。”
“没有朱(猪),哪有毛”,非常贴切的。朱不离毛,毛不离朱,朱毛不可分。两人合作则利则胜,只要分开,红军就会吃败仗,
立志要报优雪恨的杨如轩师长又卷土重来了,这一次,是湘、赣两省合兵“进剿”井冈山,杨师长腰杆硬多了,带来了五个团的兵力:自己的第27师不留一人,连后勤留守的军需官都编在其内,倾巢出动,又从王均的第七师,杨池生的第9师各调配一个团,共七个团的兵力,杀气腾腾,兵发永新,浩浩荡荡,一时间,通往永新土路上人声鼎沸,尘土飞扬,狼烟四起。
赣军第9师师长杨池生率其3个团,自任总指挥,配合湘军吴尚率第2师从平江调防攸县,对红军进行防堵。计划以优势兵力,分进合击,会师井冈。这个吴尚早期追随唐生智,是湘军中治军严谨,带兵有方的将军,1927年初,随着北伐军攻占武汉,国民政府从广州北迁汉口,唐生智率先自行扩军,将第三师扩建为八军,唐生智兼任军长,下辖张国威第一师,李云杰第二师,吴尚第三师。唐生智与李宗仁、白崇禧发生争斗后,摆开战场,唐生智哪里是白崇禧的对手,一战即败,吴尚出面收拾残局,将第八军幸存余部退守湖南,其中吴尚坐镇湘南一带,眼皮底下共军猖獗,打土豪分田地,搞得热火朝天,吴将军岂能容忍?不用南京国民政府号令,吴将军主动请缨,挥师配合赣军进剿,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毛泽东用兵一向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集中优势兵力,吃掉敌人一块,现在运用起来,真可谓得心应手,以湖南老乡的身份开导大家,说:“没江西人不成买卖,没湖南人不成军队。湖南兵多,土生土长,力量较强,战斗毅志城镇强,江西兵虽多却是客军,来自云南一带,江西地头蛇们并不信任这支远征的军队,历来与当地主民团武装矛盾重重,其士兵多为“双枪”烟民,战斗力较弱。红四军要想取得反围剿的胜利,就吃柿子拣软的捏,对较有实力的湘军吴尚部取守势,对屡屡进犯的赣敌取攻势。
针对杨如轩师长人多势众,抱成一团,红四军主动撒出永新,退回宁冈。使得杨师长不费一兵一弹,占领了永新城,不过这次他吸取教训,不敢大意,更不敢狂欢,严令属下,守坚城池。
毛泽东跟朱德一商议,既然老杨不出城,那我们就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吧。
是夜,红四军主力集结宁冈,按毛泽东的计谋:朱德率领一支部队,佯攻湖南酃县,在沔渡虎爪寻歼湘敌一个营,闹点动静,再秘密返回宁冈,召开连以上干部部署次日的战斗。毛泽东则率红军一个营来到永新西乡一带游击麻痹牵制敌人。
毛泽覃率31团1营,经过一夜长途奔袭,占领了湖南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阔的老家茶陵高陇镇。省主席老家被共军端掉了,这还了得!吴尚怒发冲冠,立刻下令约一个加强团前往救援,31团1营占领该镇后,在营长员一民率领导下,没有及时撤离,而是轰轰烈烈开展打土豪,分田地,分浮财,批斗地主豪坤,敌人到了眼前才仓促应战,处境不利,寡不敌众,营长壮烈牺牲,毛泽覃拼死将1营撤回来。
湘军这边一打响,杨师长非常满意:吴师长在剿共中舍得出力,配合积极,打得共军顾此失彼,红军要么进山化整为零,打游击去了,要么回援茶陵,宁冈肯定空虚,正是我军奇袭的最佳时机,岂肯放过战机?急令两个团开赴龙源口,企图越过七溪岭,直取宁冈。杨如轩师长一拍脑袋,当机立断,派出f二个团直扑永新、宁冈交界的七溪岭一带。
杨如轩做梦也没有想到,朱、毛的诱敌深入、声东击西,就是让国军顾此失彼,首尾无法关联,极具游击战术天分的毛泽东临时改变的计划,伏击敌军莫若引敌回救。就连朱德、陈毅也暗暗叫绝:这是一着“围魏救赵”的妙计,当晚朱德冒雨率部在崎岖的山路上急行军130里,于傍晚赶到了距永新30里的澧田,岂知奔袭永新也是虚招:实际瞄准的是已经出动的敌军!第二天凌晨,部队已经埋伏在了草市坳地区。上午,回救永新的国军79团走进了红二十八团的埋伏圈,猝不及防之间,遭遇了由王尔琢指挥的二十八团全团的奋勇冲杀,一营营长林彪身临前敌,率部冲锋,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全歼了敌人,还击毙了国军团长刘安华。 接着,红军主力以逸待劳,守株等兔,就在一山之隔的七溪岭北麓,专等杨如轩的主力进入扎好的口袋,杨如黑暗还浑然不知,在哪里威气凛凛在下令攻击宁冈。
胡少海率红29团在晨雾之中,最先打响,首先抢占了新七溪岭制高点——望月亭。所有战斗在七溪岭南北麓坡同时打响。但31团装备太差,几乎全是大刀、梭镖,被偷袭之后的兵军,稳住神来,回过头集中火力对付第29团,打得29团抬不起头来,渐难抵挡,。朱德见状,31团1营紧急增援,朱德更是一马当先,操起机关枪亲自参战,双方一时僵持对峙。
在老七溪岭方攻方向, 红28团赶到时,敌军已经先来一步,控制了占制高点——百步墩,使得28团作战处于十分被动境地。团长王尔琢知道,若不及时拿下百步墩,战役可能急转而下,吃不掉杨师,反被杨师消灭,事关生死存亡,王团长急红了眼,连续对敌发起进攻,指挥3营营长萧劲组织“敢死队”,实施强攻,无论多大的伤亡,也要夺取高地,控制全局。萧营长很不不幸,刚刚一个冲锋,就被子弹击穿腹部,鲜血糊满腹部,他将流出的肠子塞回腹内,用绑带裹住继续指挥冲锋,终因流血过多,跌倒在地,被战士们抬了回来。
团长王尔琢全团连以上干部开会研究作战方案。会上,几种意见争论不休,有的要强攻,有的要绕行,有的要穿插,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林彪突然站起来说:“不要争了,我建议从全团连排干部中,挑选一部分骨干组成十几个冲锋队,每24人为一个冲锋队,轮流向敌人猛冲猛打。这样,敌人必败无疑。”王尔琢采纳了林彪这个意见,林彪的一营被委派为近乎孤注一掷的突击队,在仔细观察了地形后,采取了不断骚扰的佯攻战术,其实真正的突击队一直在利用树木土坡死角为掩护隐蔽接敌,午后,久战的国军终于疲惫松懈,突击队发起了突然进攻。林营长率自带队,腰挂四枚手榴**淡,身背一把大刀,提着枪枪,不像萧营长那么猛冲猛打,而是谨慎小心,靠近百步墩。当接近敌战壕时,战士根据林营长的手势,取下手榴**淡打开了盖,投向百步墩战起决定作用,这情景让人想起电视剧《亮剑》,李云龙就是通不定期地壕接近日军,满天飞掷手榴**淡,打垮敌炮兵阵地。适时,百步墩沟壑里一片爆炸声,掀起了层层土浪,顿时敌人死伤过半,没有伤着的敌军士兵也无斗志,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逃命。
林彪带队一个翻身,跳上墩去,几十支机枪一齐扫射,打得敌人抱头鼠窜,一举突破国军防御阵地,制高点到了一营手里。
退下山来的赣军连滚带爬潮水般地向白口溃逃,林彪见敌人已开始溃败,就马上提出组织兵力追歼逃敌,居高临下,乘胜猛追,歼其后卫一部。红28团干部战士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追追猛打,直至这群丢魂失魄的赣军完全被消灭为止。3营营长牺牲时露出了笑容,看到1营长林彪带着人从侧面攻占了百步墩才闭上了眼睛。
第28团并未停战休整,迅速经白口向龙源口迂回,与此同时,扼守新七溪岭的朱德阻击部队,则乘势转入对左路之敌的进攻,左路国军仅一团兵力,大势已形成孤立,看到不利再战,于是便向龙源口溃退。
谁知被红军跟踪追击的国军千辛万苦的退到了龙源口时,第二十八团已先占领了龙源口有利阵地,退路被切断,又遭前后夹击,实在无力抵抗了,李文彬团被迅速全歼。
战斗结束后,毛泽东、朱德在作战总结会上,对林彪在这次战斗中的作用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得知28团取得胜利,消息传到潜伏在老七溪岭侧翼猪婆冲的红32团袁文才团长耳朵里,袁团长一握拳头:还等什么!该出击了!率领下32团从武功潭突袭位于白口村的杨如轩前线指挥部。杨师腹背受到攻击,又失去指挥,进攻老七溪岭的2个团顿时如同赶鸭子似,向北溃逃。
赣军退到了龙源口桥,利用河流作掩护,命令他的手下阻击,顶住共军,利用地形,架枪扫射,同时摆开迫击炮,对共军实施炮火药味打击,红军战士有不少人中弹倒地,红31团团长朱云卿急忙命令部队卧倒,用火力压制敌人的火力。
此时在杨如轩的指挥部里,绝对不会相信共军已杀到眼皮底下,那激烈的枪炮声,说明胜利在望,因为共军这时根本就没有炮兵,一万多人投入到小小老七溪岭,区区几千人红军,只是前来送死的。他兴致盎然地找来参谋长,在震耳欲聋枪炮声中,摆开弈搏,专心致志杀得痛快。俩人怎么也想不到,正厮杀到兴头上,手下惊惶失措来报告:溃逃的士兵已经进了村子。杨师长先是呆若木鸡,而后大惊失色,掀开棋盘,惊恐万状地冲出指挥部。
只见街道上,溃退下来的伤兵在嚎叫,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脸上尽是惊恐表情,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惨状就是自己的兵?谁有本事,一下子吃掉自己近万人的主力?
林率一营迅速追击而来,那些溃兵根本没有战斗力,来不及逃散的赣军士兵举枪投降。战士们看见有两个骑马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向村外逃去,知道是敌人的大官,猛追猛打,无奈马匹跑得太快,瞬间跑得列跳无踪,只得悻悻作罢。
永新的地方武装赶上来,将进攻新七溪岭敌27团在龙源口桥附近团团围住,悉数歼灭。这一仗是红四军成立以来打的一个大仗、恶仗,最后以歼敌一个团、溃敌二个团,缴枪千余支。
红四军乘胜追击,永新县城守军一片混乱,林营长率一营抢先攻入永新。杨池生师长在慌乱中仓皇翻墙而出,被流弹击伤,负伤的师座逃回去,不管上同如何怪罪,总可以躲进医院
此役赣军慷慨留下了迫击炮7门、山炮2门,步枪400多支,还有二十余担光洋,红四军却照单全收,再次拿下永新城。这就是历史上所说的“二打永新”。林彪立功甚伟,两次奔袭,所率本营均为全军前锋,兵锋所指,势如破竹,格外犀利,很好发贯彻执行了毛泽东提出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方针,正在这次战役中,毛泽东将原粤军连长朱孔阳长落草井冈山对付围剿的名言:“不需能打仗,只要会打圈。”上升到理论,首提游击战十六字真言,朱德其实在不同场合也归纳了四句:“强敌进攻莫硬打,抓敌弱点我猛攻,孤敌疲敌我围歼,常遣精兵骚扰敌。”袁文才长驻井冈山,也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赚钱就来,蚀本不干。”经营的,使得林彪受益匪浅,日后林总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运动战法,便有着浓重的“游击战”烙印。
三战永新,尤其龙源口之战,林彪虽然不是战役策划者,但其机智灵活、善用疑兵、并且极具韧性的战术风格引起了毛泽东的注意,这为林彪在此之后红军中军事地位的急速上升奠定了基础。
按毛泽东自己评价:此战之后,井冈山的工农武装割据开始进入全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