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西域征程 邂逅美丽新疆 (八)
七月二日下午,接到去阿渭滩军用机场检修雷达的任务。阿渭滩机场设在距乌鲁木齐30公里的昌吉县,由空9军37师的一个飞行团驻守。我们于17:30分乘坐一营派来接我们的北京牌吉普车离开啤酒厂,直奔阿渭滩。一路上,看天空,蓝的让人心颤,看田野,麦子是黄灿灿的一大片,田间已有收割的劳动者,越走越看越亲切。噢,忽然意识到夏天已经到了。新疆的冬季和夏季很长,春秋两季较短,刚刚告别了冬季,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拥抱一下春天,夏季就来临了。看着看着,天空飘来了云朵,乌云带来了狂风,北京吉普被风刮得左右晃动。开车的幸亏是个老兵,凭着过硬的驾技,小车平安无事。这里夏季的雨和风是缠绵的伴侣,它们合着伙的彰显霸气,你正着打伞它斜着刮,你斜着打伞它转着刮,肆虐的很嚣张。这里的老百姓基本不用伞。还好,咱军人的配备是雨衣,也不用伞。不过,在干旱缺水的大西北,能有一场降雨也是非常庆幸的事。就这样,我们在雨中到达了阿渭滩机场,并立即投入了检修。干到二十点,老天还没顾得上要天黑。那时的作息时间表上,开晚饭时间就是二十点。第二天接着干,顺利的排除了所有故障,又顺利的回到了啤酒厂。
九月八日准备了一天,九月九日零时准点出发,前往新疆玛纳斯炮兵靶场进行实弹射击。玛纳斯是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的下属县,地处新疆腹地,与北部的塔城县、西部的伊宁县呈三角鼎立之势,素有乌鲁木齐“西大门”之称。它东距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市126公里,是古丝绸之路的北道重镇,又是世界三大碧玉产地之一。玛纳斯碧玉,颜色鲜艳,玉质细腻,闻名中外。故宫博物馆至今仍完好保存着聚珍图等一批玛纳斯玉雕精品。玛纳斯县因河得名,蒙古语为玛纳斯郭勒。“郭勒”是河,玛纳是巡逻,斯指人。意思是有人巡逻的滨河之地。读懂了它的意思,你是否觉得这个地名很有一幅剪影式的画面感?即浪漫又写实。再把几层意思联起来,那就是“有人巡逻的出产美丽玉石的滨河之地”。这么美好的土地,不应该誓死的捍卫吗?还有一部少数民族的英雄史诗典籍,书名也叫《玛纳斯》。它反映了历史上柯尔克孜族人民反抗卡勒玛克、契丹人的奴役,歌颂了古代柯尔克孜族人民对侵略者的反抗斗争,以及渴望幸福生活的理想和愿望。书中主人公的名字就叫玛纳斯。
夏季的深夜,按上级指令我们在七一酱油厂待命集结,等其他连队全部走完后,我们修理所跟随大部队殿后担任保障。夜深深,部队静悄悄的穿过市区,开上了通向玛纳斯靶场的道路。月光暗淡,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在早晨8:30分到达了靶场。在太阳还没升起之前,搭好帐篷住了进去。我们的帐篷搭建在靶场山脚下的红山发电站处。九号一整天都在紧张的做着实弹打靶前的准备工作。没有任务时的靶场是寂寞荒凉的,任务到来后的靶场是昂扬的。整个73师的一百多门高炮都雄立在山下的一片开阔地,高昂的炮管组成了一片钢铁的森林。我们的到来,顿使靶场上红旗飘扬,高炮林立,车房整齐,兵员攒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整个靶场炮声震天,不绝于耳。
九月十三日上午,天气晴朗,我和汽车技师赵辉一起乘坐运输股的卡车,前往与玛纳斯县西邻的石河子市。他公事,我私事(探望在石河子市工作的老乡)。石河子市是一座军垦新城,是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2兵团官兵建设起来的,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直辖的一个县级行政单位。历史上曾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总部所在地(后总部迁至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我的老乡就是65年在石河子当的兵,后就地复员落户石河子市的。一座城市就像一个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气质。一个玛纳斯,一个石河子,它们虽然是紧邻,气质却迥然。给我的初始印象:一个就像头戴毡帽,脚蹬毡靴,斜挎弯刀,从水草丰美的河边帐篷里撩帐而出的,有胡须的守护者。另一个则是身着摘去徽章的军装,俯身翻阅着科技书籍的,思想着的年轻建设者。
从红山发电站到石河子市,车程不到一小时,我们完成了公事和私事后已是下午。返程的路上,解放牌卡车毫无庇护的把自己奉献给了夏季的阳光。天气炎热,一片西瓜地牵制了我们的目光,也牵制了驾驶员的手脚。停车,付钱,啃西瓜。再上车,多出一个人。什么人?一个哈萨克姑娘不知何时爬进了车厢,非要让我们带她一段。这哪能行?一个素不相识的老百姓,还是个女的。她倒不怯,还理直气壮的说:“解放军是我们的好榜样,军民一家嘛”。好像我们不懂道理似的。撵不下去,又不能耽误时间,只好开车。谅她一小女子就算是个坏人,也不是我们几个当兵的对手。在车上,我们以审讯的心理和她交谈起来,她可一点不怯场,说的要比问的多,还拿出了一本《驾驶执照》给我们看。女、1958年出生、哈萨克族人、新疆石油运输公司的运输车司机、名字叫做努力哈曼尔提。车快要到靶场了,赶快停车请她下去,还是撵不下去,非要我们把她送到南山。这哪能行?舌战着,忽然来了一辆地方的车,我们赶紧请那位师傅,难缠的客人终于下了车。上了那辆车的努力哈曼尔提乐呵呵的朝我们挥挥手,“谢谢解放军同志”。我们也挥挥手,心里说的是“谢天谢地”。
部队的营建工地设在市区西部的一座山上,山与市区的相对高差约五百多米,是整个乌鲁木齐市的制高点,当地人称它为妖魔山。占领了这个制高点就掌握了乌鲁木齐市的制空权,这是我们保卫前指,保卫乌市的有效基础。妖魔山据说是《西游记》里牛魔王的寓所。古时,在这一带游牧的牧民称该山为“雅玛里克”,后来“雅玛”读音错误的传为汉语“妖魔”,因此民间称为“妖魔山”。山脚下东南方有一座地方国营水泥厂,厂名已记不清了。但我却记得乌鲁木齐的“七一酱油厂”、“八一面粉厂”“五一农场”“十月拖拉机厂”等等很有时代特征的国营单位名称。营区建设所用的水泥应该都是出自这座水泥厂。由于新疆的气候冬季不能户外施工,而冬季又特别漫长,营房建设的速度就比较慢。在秋天到来时,我们住进了妖魔山的新建营房。
至此,我们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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