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传记〕 人 生
第二十三回 起五更苦练基本功 歇半夜勤学刀剣棍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解生虽然自幼随父学拳习武,但那只是皮毛,有些则是应付表演的花架子。要真的行医治病,那还真是九牛只见一毛,差之远矣。自打解生休学从医学徒之后,为给日后替病人治疗跌打损伤、腰腿痛、骨折、脱臼复位等常见疾病打下基础,这不仅要系统地学习中医理论知识,而更重的是要有强健的体质,熟练的伤骨科推、拿、按、摩、揉、捶、掐、捏的手法功底。因而,解生没有因为有父亲手把手的亲自教授,而丝毫有所懈怠。更是起五更歇半夜地苦练基本功,增强自身的功力。
和解生一道跟随父练拳习武的徒弟,除卫校毕业,正式分配拜师学徒的谭炎亮外,还有医院附近街上的桃元、宝林、昌炎等青年。在租住的信用社房子里,解生父亲让在房梁上吊了一个沙袋和两只吊环。依墙一直摆了沙盘、沙包、豆盘等,沙袋用来练习冲拳、推掌,踢腿;沙包用来练劈掌,砸拳;沙盘、豆盘用来练插掌,插指。解生父亲还特意做了一把约四十公分长的特制竹筷子,专门用来左右扭动练习双手肘、腕劲力。
每天,师夫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五个徒弟轮流打沙袋,练冲拳、穿掌;砸沙包,练劈掌、栽拳;插沙盘,练插指、插掌;扭筷子,练肘腕劲。起先,每个人的手掌、手指都练得又红又腫,疼痛难忍,无法端碗筷吃饭。后来渐渐磨起了老茧。第二个任务就是练扎步和倒立。房子地上舖了许多草袋,墙上为防脚踏脏,贴了许多报纸。练倒立时,要求尽量保持正确姿势,时间自行掌握,以增强臂力为目的。扎步是练拳习武的最基础,既要练腿力又要练耐力。师傅对徒弟们这一关从不马虎,无论是马步、弓箭步、丁步〔又称虚步〕一定要掌握要令,练习到位。弓步:前弓后箭、挻腰抬胸、目视前方,步伐稳健,如扫千军;马步:平肩坐蹲、挻胸直腰、正襟直脖、双眼平视、如立磐石;丁步:脚前斜、后横,前虚、后实,重心后腿、平视前方、形同丁字,以逸待劳、蓄式待发。在练习扎步时,师傅要求每个徒弟不但姿势要正确,更关键的是要练耐力。从几分钟开始,逐渐加码,延长时间,大家常常一站就是十几分钟,长则半小时,一旦下来,个个累得腰酸背痛,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后来宝林,昌炎两人实在吃不住了,就常常托词请假不来。只有桃元、炎亮、解生师兄三人坚持到最后的拳术套路学习。
通常习武之人,要先修德,德正方能艺精。习武之人脾气要好,待人要善良恭敬、谦虚礼让,不贪、不争、不强、不霸,做到待友不欺老凌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遇强要肝胆侠义、仗义执言。这些习武修德的真言,解生父亲时常叮嘱教诲,至今使他难得忘怀。
医院屋后有一约近百平方米的沙土荒坡,解生父亲同生产队商量好后,师徒几人抽空平整出来作为早晚练功场地。首先,练基本功。每天,师徒几人都是准时起床〔夏日五点、冬日六点〕到练功场会集练武。师傅从最基础的弓步、马步、丁步、歇步,冲拳、出掌、镖手,踢腿、腾空跳跃,伏地扫膛腿开始教练。早上教授,晚上〔除星期六休息外〕八点复习纠正,然后自练。这样两个月下来,基础步伐、拳、掌熟练后,师傅才开始了套路拳术的教授。套路学习,先从最简易的少林十八手开始,每天教五至六个招式,依然晚上复习纠错,整个套路教完后,综合复习演练,待师傅满意通过后,才教授新的套路。一般,要一个月才能学会一套拳术,有的技术难度大、动作比较复杂的套路,要几个月才能学会。但符合规范要领,能达到起码要求水准的,何只三年五载,要说炉火纯青更是终生难求了。这一要靠各人的悟性,二要看能否坚持常年累月、风雨无阻的苦练。
解生有幸随父学徒三年,系统学习了祖传武术套路《十八手、三门桩、六合刀、齐楣棍、双剣、大刀、五虎、五法、黒虎下西川、板凳花》等十多套拳术,练功的场地,酒满了解生辛酸的汗水;练功的场地,留下了师兄弟们踏踩的一个个坑坑洼洼的脚印。三年的辛勤付出,正待即将收获的季节,只可惜日后因国家精减下放,解生被迫离开了医院、离开了父亲,转换了工作岗位,无缘继续随父聆听教诲、习武深造、秉承祖传,终成憾事。师兄谭炎亮,也因精减,更早解生两年回乡从医,武功更是触之皮毛。尤其是接锺而来的十年动乱,《横扫四旧、批判反动技术权威、抓阶级斗争等》以至无人敢舞刀弄棍、练拳习武,解生由此而荒废渐忘。待到拨乱反正之日,解生己步入中年,上老下小、政界忙碌、商海奔波、无暇习练。解甲归田后、更年老体衰、虽也照本学练,终亡羊补牢,不领其精华,难能成正果。只当强身健体,复原忆旧,难得归真。解生虽弟兄四人,老三从教毕生,尚有造诣,未入武学半步;老四虽从医接班,已得父亲真传,只可惜英年早逝!幸得大哥虽弃教从政,但老来发扬光大父亲武学,并与太极融会贯通,教授一方,造诣颇深。尚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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