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传记 一个小人物的多味人生
第六十七回 泗阳县全师大汇演 红灯记排练点雄兵
八·一建军节刚过,为全面普及和推广革命样板戏,七十五师在各团排演革命样板戏片段的基础上,举行了全师革命样板戏大汇演。来自淮阴、淮安、沐阳、宿迁各团和师直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各路英雄好汉,一时间云集泗阳,各显身手。汇演前后共进行了四天,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红灯记》等剧目的主要场次几乎全部涵盖,军民同台 “学英雄、演英雄、做英雄”,你追我赶,蔚然成风。充分展现了“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的强大力量。师长王常在、政委郝光,及高参谋长、姜主任、葛部长等司政后首长戏迷们和地方党政领导们都一场不拉地认真观摩欣赏,无不被初生牛犊们敢闯国粹京剧禁地,不畏艰险、勇攀高峰的革命激情;认真体验、细致刻划、潜移默化的丰满情感;奋力拼搏、攻坚克难、唱念做打精益求精的精湛演技,高兴得拍手再三叫好!除大加赞赏外,又深感没演全剧大不满足,太不过瘾。师首长现场拍板,决定紧跟形势,因人制宜,再点雄兵。在全师汇演的基础上,随即又选挑精兵强将,组建全师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排演革命样板戏京剧《红灯记》全场,巳展显高炮七十五师战略预备队的威武雄风。
《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师领导专门抽调颇有文艺才干的六五八团宣传股长邰仲喜任师宣传队首任队长,擅长做部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六五九团政治处聂副主任任首任指导员。随即在刚从《人民前线》报社调任七十五师宣传科长任职不久的楊宇廷科长的召集下邰队长、聂指导员“慧眼识英雄、巧点鸳鸯谱”从各团参加汇演的人员中精挑细选,按《红灯记》剧本所需人才、角色,物色了首批《红灯记》剧组成员,他们是:
队长:邰仲喜
指导员:聂主任:
演员: 乐队:
李奶奶—戴云 〔地方聘请 〕 指 挥—高昌学
李玉和—乔林合 京 胡—鲍金禄
李铁梅—贺素霞〔地方聘请〕 京二胡—洪一成
交通员—申戳角 月 琴—陈贵芳
磨刀人—李庆华 小提琴、小号—吴明来
鸠 山—卢建国 小提琴、二胡—龚福友
侯宪补—贺杏成 小 号—高宗琦
王连举—李保存 大提琴—李学刚
伍 长—宋华美 手琴风—葛文凤
惠 莲—侯海燕 笛 子—王凤新
惠莲娘—马晓妮 三 弦、低胡—沈正兴
喝粥人—徐志强 唢 呐—楊彦祥
游击队员—郭立新、倪伟荣、芦金国、 司 鼓—马润生
蔡振林、韩造林、史其军、赵怀俊、 大 锣—张敬忠
郑志成
群众—李金平、韩振海、李青海、 小 锣—韩春年
冯小栓、王振国 铙 钹—朱仁真
命令如山倒,全师汇演刚一结束,参演人员有的尚未回到单位,调令早己下达各团。三天后,全部人员都已按时到位,紧锣密鼓的排练也随之全面铺开。由于组织和领导的看重,真是阵阵不脱穆桂英,我又被选中参加《红灯记》剧组。宣传队系临时机构,抽调人员的供给关系都在原单位,长时间的脱离单位,不仅会影响原单位组织的考察培养。同时,也还使许多战友失去了外出学习和深造的机会。我从新兵连一分到卫生科,就积极向组织上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可一年来被抽调师宣传科搞新闻报道、又抽师直排演样板戏,东奔西跑近一年时间没回过单位。虽然也抽时间向领导回报过思想,但入党的问题也一直拖着未解决,眼看着卫生科有的战友己填表发展,想到自己这一抽又不知到猴年马月,入党问题将又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虽不情愿,但还是身不由己地服从命令参加了宣传队。一经报到后,科、队领导又安排担任乐队指挥、乐队班长不说,还让其带着药箱,负责全队的医疗保障工作。心想,这无疑是组织上的高度信任和充分肯定。人生是曲折的、道路是坎坷的,做人要经得起组织上的考验,不能患得患失。一想到这里,我又信心百倍、劲头十足,轻装上阵。
宣传队按连队建制共编为四个班。两个演员班、〔主要演员班和武功班〕一个乐队班、一个后勤〔炊事员、驾驶员〕保障班。全队四十多人全住在师大礼堂两侧的电影队和阅览室,吃住排练都在大礼堂院子内。《红灯记》剧组总体安排为“基础训练、拜师学艺、集中响排”三阶段进行。基础训练具体又分演员班、武打班、乐队三大块训练。为抓时间,全队统一实行封闭式管理,作息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每天早上跑步出操后,回来后就各自按角色分工排练,演员班吊嗓子、背台词 、练唱腔;武功班练下腰、扎腱子、前空翻、后空翻 ;乐队背乐谱,练吹拉弹打 。上午主要演员与三大件练配唱,其他的演员练台词、练做功。乐队打击乐与管弦乐各自分练 。下午组织演员乐队合练走台,必要时视情况组织全队单场响排。
基础训练时间安排最长,大约进行了两个多月时间。尽管所抽人员都有相应的样板戏参演基础,但那必竟是样板戏的片段 。排演《红灯记》全剧尚属首次,而且难度很大,要求更高。全队无论从队长、指导员到每一位队员丝毫没人敢松懈怠慢。因为大家心里很清楚,这不仅是国家时下的政治大潮,同时,还是师首长亲自点名的剧目。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拼力演好。三个主角演员李玉和、李奶奶、李铁梅任务最重,唱腔、台词很多,做功、表情更难,他〔她〕们真是凭着一股拼劲在默默坚持。扮演李玉和的乔林合战友系我同年入伍的河北蒿城人,个头高大,有地下工作者李玉和的英雄气质 ,但嗓音不太理想 ,如第八场《刑场斗争》“狱警犬似狼嚎,我迈步出监”的一段幕后唱腔,音调高、难度很大,他坚持起早摸黑的苦练 ,但还很难顶上去。结果经名师指点,他狠下苦功,摸索出一套真假嗓巧妙换置互补的办法来,终于出色地完成了这一段唱腔。小铁梅扮演者贺素霞是宿迁县地方上一名小有名气的文艺爱好青年,她嗓音高、音质清纯,且热情、活泼、爱动,饰演李铁梅基础条件是百里挑一。但要演好一个革命后代的穷苦孩子,其思想情感是很难表达得真实自如的。尤其是第五场《痛说革命家史》当李玉和被鸠山抓走后,以她活泼好动的个性要表演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诚实、稳重,这一关她硬是千锤百炼,再得师傅指点后,确实表演得出类拔萃。戴云是我上门挑中的种子角色,除了舞台经验和感情表达外,其音质、扮相、身材、演技等,出演李奶奶这一角色可以说无与伦比。为了勇攀高峰,她师从淮阴地区京剧团和江苏省京剧团的著名老旦潜心学习,并得悉心指导后,首演一炮走红苏北、金陵!特别是《痛说革命家史》一场的“打渔的人经得起狂风巨浪,打猎的人那怕虎豹犲狼”唱腔,真是演唱得字正腔圆,余音绕梁,感人肺腑,动人心弦。演员班的鸠山扮演者卢建国狠下真功,不仅把反面人物刻画得阴险狡诈,而且动作、台词也表演得老谋深算、惟妙惟肖。其他饰演交通员的申戳角、磨刀人的李清华、惠莲的侯海燕、惠莲娘的马晓妮、喝粥人的徐志强、侯宪普的贺杏成、伍长的宋华美等战友,都刻苦磨练,把饰演的角色表现得真实感人。演员班还有一班值得最可敬的小青年战友郭立新、郑志成、蔡振林、倪伟荣、史其军、赵怀俊等,他们少年血气方刚,虽大多数是干部子弟,但丝毫不见娇生惯养。练起功来,真是拼着命来,压腿、下腰、劈叉、倒立、翻跟头,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不休息,常常不是扭了脚、歪了脖子、就是摔了手,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但从不叫苦叫累,更是轻伤不下火线。硬是把专业剧团武生三年才能学得到的功夫,在短短的几个月初步学到手。以致在舞台上表演时,观众看到那激烈的武打场面,和纯熟的武功简直不相信那是才练了几个月的新兵。
演员奋力拼搏,乐队更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全乐队十几个人没有一个识得了五线谱,能识得一点简谱的也就是文凤、志强等战友和我几个人,而且还是潮潮过,都没有受过专业的学习和培训。打铁先得自身硬。乐队要帮助演员学唱、纠正演员在唱腔、做功、走台、亮相、道白中的配乐偏差,确保演员在演出中能跟得上乐队,做到有板有眼,京味十足。就必须自己要先行一步,走在前,学在前 。同时,乐队自身还有一个如何统一步调、协调一致的关键问题。打击乐与三大件、打击乐与管弦乐、管乐与弦乐都要发扬协同作战的团队精神,不能各打各的锣、各吹各的调 ,十几个人必须保持高度一致,按总谱及剧情发展的要求,必须表演要轻重得当、主次分明,快慢有度 。要做到这一点 ,身为乐队指挥的我深感压力很大,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人家子弟,在人生的道路上能赶上部队的好时光,演上一把京剧,干上一把乐队指挥,这真是一辈子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亊,领导上相信,的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生性不干则已,干就得干点把名堂出来的我,为争取做一名较称职的指挥,为自己下了三道死命令:“一,死背硬记总谱。短时间内必须做到背诵如流,超前把握剧情发展变化的整体思路和全剧音乐烘托的首要任务。二、坚持多听、多看、多唱,尽快掌握所有人物的唱腔、台词、动作的配奏要求。并要理解其表演的内涵。三、坚持比演员超前熟悉剧情,坚持与演员同步参加训练,及时沟通,加深对剧情的感性认识。切实做到相互取长补短,共同提高。”决心一下,拼劲陡增,红灯记十一场两个多小时演出时间的总谱,我硬是蚂蚁啃骨头一个章节、一段唱腔、一个音节、一个音符地啃背,终于在短期内熟背了全部总谱,为下步得心应手地指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乐队全体战友更是同心协力,自觉地早也背、晚也背,连睡觉躺在床上和登厕所也嘴里念念有词在背乐谱和锣鼓谱子。过了熟谱第一关,乐队更是成天吹拉弹打热闹非凡。吹小号吴明来、高宗琦嘴上吹起了满嘴血泡仍坚持着练。、打击乐的四个战友和拉手风琴的文风、弹月琴的贵芳、弹三弦正兴等战友手上起了一个个血泡还是包扎后又继续再练,直到血泡结成了厚厚的老茧。三大件的几个战友真成了演员人人都拉、个个要抢的红中,特别是三大台柱的主要演员他们都想利用早中晚休息时间加班加点的练唱腔,因此乐队,特别是三大件战友的休息时间,都要亊先预约排队等着伴奏陪练。一时间全队人员你争我赶,训练热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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