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老远,就看见菜市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说得一点不错。这里的一切,都使他兴趣昂然。他带着年轻的采买,立马就融入到这里面。偌大的市场里,那黄蟮鲇鱼的水腥味,山兔野鸡的土腥味,猪肝牛肉的血腥味,都是他的兴奋剂,刺激得他精神百倍,目光敏锐。只要他看得中的山珍海味,从不讨价还价,他已经习惯在这里大把大把花钱。
“你呀,不算算账?”那时候,掌勺师傅是自己老婆,对他大手大脚不计成本有意见,“买进来这么贵,怎么卖得出去?”她埋怨。
“你呀,不算算账?!”晚上清点,他挥着大把的票子,“人的舌尖最敏感,吃的是新鲜美味,要的是货真价实,贵一点怕什么?水涨船高嘛!”
于是,妻子‘咯咯’一笑,一把搂过钱,舔舔指头数起来——很利索,像银行职员。
“还差多少?”
“差不多了。”
说着只有他们俩相互懂的暗语。
“叔,阿姨!朵朵又没有做作业!”忽然,门外柳丹在大声喊。
“哦,你管管他!”
两个人继续欣赏那一沓沓红票子。然后脱衣上床,各自做着梦——一个共同的朦朦胧胧的梦。
门外,柳丹在无奈地劝他们俩的宝贝儿子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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