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铁拐理’是位很认真的律师,他找来罗汉玉,问:“你有确凿证据证明,柳丹也就是李翠玉被流氓拽下车强奸了吗?”
罗汉玉说:“三个流氓把我拉下车,打得我头晕眼花,朦朦胧胧,我感觉翠玉被拉下了车,被拉进了小树林……”
“后来呢?你看见了小树林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后来我就昏迷过去了,直到翠玉坐在地下,坐在我身边,把我喊醒,我才又有了知觉。”
“哦——,你不该呀小伙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这么想当然乱写呢?你写这个东西毁了柳丹的名声事小,法院可以根据你写的材料,判她个报复杀人,轻则十年二十年,重则死刑无期,你帮了倒忙啊!”‘铁拐理’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那是罗汉玉写的《望月崖车祸的前前后后》。
罗汉玉万万想不通,到为了救翠玉的命,自己费了许多心血,花了两天两夜写的东西,竟然没有作用,竟然帮了倒忙。
“那怎么办哪?李律师,你一定要救救翠玉啊!”罗汉玉紧紧抓住‘铁拐理’的手,央求着。
“事到如今,得看李翠玉自己的造化了,但愿她再也不要恢复记忆,再也不是你的李翠玉。如果法院开庭,就按今天你讲的,实话实说。”
“只要能救她的命,我什么都愿意……”罗汉玉一脸无奈。
“穷不打官司富不进衙门,你们俩把路老板害得不浅哪!这样吧,明天我去公安局法院,请求约见柳丹。”
一连好几天,柳丹躺在床上,懒洋洋翻看着《道德经》,以打发牢房苦闷的的时日。早饭后,她又拿出那本薄薄的书,翻看起来,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这几行字上——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她似懂非懂,只有‘上善若水’仿佛知道其中含义,她想,如今自己身陷牢笼,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可恶之事?这辈子,自己‘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一切问心无愧呀。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铁栏栅门外女看守在喊:“6号柳丹,你出来,有人来看你——”
柳丹一骨碌翻起身,手里《道德经》来不及丢下,就下床出门。
会见室里面,‘铁拐理’正在等她。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几份文件。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是路老板路海天为你请的,时间不等人,你好好看看这些文件——”
柳丹看看那些文件标题,有原告起诉书,律师函,检察院公诉书,被告辩护人答辩词等。柳丹草草看了一下,说:“这些,我都看不懂,也没有心情看。反正一条,我没有杀人,我这辈子没有做一件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请您转告我叔叔,不要花冤枉钱,是死是活,我一个人用命来撞……”
“唉,你这个女伢,你太……,也罢,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海天大酒店前是不是在安瑞市为公路局稽查队开车?”‘铁拐理’见柳丹不耐烦,就一针见血,问最关键的问题。
“没有!我的魂开过车呀!”柳丹一脸委屈,认认真真说。
“那,你与罗汉玉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说我是他的老婆,说我是什么李翠玉,都是无稽之谈!”
“好!好好!”‘铁拐理’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好’,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子还在犯病,还是‘失忆症’患者,不觉心里一阵阵暗喜,“好!如果开庭,你就这么说吧!”
“我还能怎么说?我总不能自己冤枉自己!”
‘铁拐理’走了,临走前,他看了看柳丹手里的《道德经》,说:“姑娘,但愿善有善报,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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