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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叫,列车缓缓启动,也说明了我的南疆之行开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战伤复发在不断加重,现在右腿出现走路没有力气,腹部经常疼痛的症状。经过民政局和单位领导同意,让我去原医院调取当时的住院病例,也为我南疆之行提供了充分的理由。
火车在颠簸中,我和老朱整理好行李,也就算心定了。和三十年前不同的是现在是卧铺,过去是闷罐车……
1985年3月11日,中午会餐,每个班一桌,八盆菜,真够丰富的。刚吃过饭,连长就吹响了紧急集合哨,要求我们在四点前全部集合完毕,并将所有东西(包括卧具)打包,需要带的全部带上,不需要的就装在部队发的包裹里,集体存放。经过一阵忙碌,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下午4点30分,我们以执行701工程任务,全连排成整齐的队伍,一路上喊着响亮的口号,唱着军歌,从营房出发了……。告别了我生活两年多,生龙活虎般的部队营房,告别了益都县热情的父老乡亲,奔驰去边境的旅途中。下午五点左右,我们步行到达益都火车站,一列黑皮的闷罐车像一条狂奔的黑龙正在等着我们。按照上级分配,我们全连分两个闷罐车,我们一排和二排在一个闷罐车上。车内铺着一层芦苇席子,我们将背包打开,每人一张席子黑皮的闷罐火车,一天时间带着我们先后越过山东、江苏、安徽等地。闷罐火车上的生活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有的吹笛子、有的听收音机、有的站在车厢边的门口,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真是别有风味。在江苏徐州一个火车站的军供站吃的中饭,我们在数百名身着艳装,手持花环,载歌载舞的少年儿童欢呼簇拥下,走下列车,穿过彩旗招展、口号震天、贴满大幅标语的站台,走进了徐州军供站。军供站准备了丰富的佳肴,还在一侧搭起了舞台,我们吃饭时有好多的演员在演出,有的跳起多姿的舞蹈,有的唱起动听的歌曲,一时间整个军供站舞蹈翩翩,歌声如潮……
火车继续飞奔我坐在车厢的边上,被一片片油菜花的香气所吸引,金黄的油菜花犹如给大地铺上了金装,穿上了黄袍。祖国的大好河山尽收眼底,随着火车的快速移动,田园风光就像演电影一样,在不断更新。车上寂寞的生活,让本来就不好讲话的我,更没话啦。可是,内心还是非常活跃,每天在车门边傻傻地看着。列车穿过一个紧接着个山洞,我的心依然随着火车颠簸的声音在颤抖,傻傻的,有谁能想到一年后,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的孩子们,会有几个人能体肤完整的回来呢?……
“同志,换票了”列车员的叫声打破了回忆,拉回了现实,不知何时我的眼角已经挂上了沉思泪花。我急忙拿出我的签证。“你是两元的签证,要提供工作证和免票”列车员怀疑的的看着我。我急忙拿出我的所有证件。“你是铁路的领导呀,我去问问车长,你的证件可合格?”。年轻的列车员一看就是刚上班的,业务不熟还不懂规矩。我只能忍着气说:“不要把我的东西丢了”同时,指着对面铺上的老朱,告诉她:“帮助补一张半价的卧铺,这张铺我已经签好了票,他是残废军人”。“我可当不了家”她不肖一顾的看着说:“我的给车长汇报”。我很生气的说:“你告诉车长,就说我在车上,到这里来补票”。多年的官场作风几十年也没有改掉,当今社会特权虽然很可恨,但是没有特权真的很多事办不了,这也许就是中国特色吧。
总算安稳地躺在了卧铺上,和高铁、动车比起来,这趟车像老牛在草原上散步一样,真的太慢了。
就在这时,手机的短信响起。我一看是老战友徐晓红发过来的。“老马,房间已经订好,两个单间,每间一百”。听麻栗坡网友梦飘零说,现在宾馆全满,我真为住宿发愁,看到这个消息真是特激动。连老战友朱庆华也说,价格也很便宜,太好了。我急忙电话打过去连声道谢!徐晓红可是老山十姐妹之一。她每年都要去麻栗坡看看,今年搞活动,她提前5、6天就赶到了麻栗坡。看到她如此痴迷的程度,真的让我这个一次都没有回前线看看的老兵感到汗颜。
徐晓红是北京军区的某师医院的卫生员,1987年她们10名女兵组成姊妹救护队,和男兵一样,奔放战场抢救伤员,在炮火连天的战场演绎巾帼不让须眉的壮举,为祖国和人民荣立战功,队长荣立一等功,其她人员全部荣立三等功以上。他们的事迹被前线的广大官兵广泛传颂,被誉为老山前线英雄十姐妹,荣立集体三等功。
我急忙和这个活动主要组织者之一的118团老山主攻营营长藏雷汇报:“报告首长,我已经上车,住宿已经安排好”,“玉章,你能来我很高兴,你到交趾城报到,我给你接风”。“谢谢首长!”心中的喜悦不由言表,还是生死战友亲呀。通过网上认识,我们是在同一片战场上受过炮火洗礼的战友,就像亲兄弟一样,相互牵挂,相互关心。
火车在沪昆铁路上奔跑,大脑始终沉浸在过去的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丝毫没有睡意,我的战争落下的瞬间记忆暂停症又爆发了,啥也都忘记了,好在老朱照顾我,我也算平安,没有掉东西。
在火车上迷迷糊糊度过了2天时间。25日晚上老战友李林海又从砚山县打来电话,询问我上车了没有?几号到?准备开车到昆明接我。我说,我明天到,你就不要接了,我直接坐车去麻栗坡。不多久,昆明的网友泥土豆也打来电话要接我,我说真的不需要,我自己去。她不放心的反复交代,咋样去昆明东站坐车去麻栗坡,并说现在汽车票只有十四张了,要我抓紧时间。这些爱心人士的善举真的让我这位参加过战斗的老兵很激动。
26日,早上八点多钟,列车到达了昆明火车站,泥土豆又打来电话告诉我,正在送一批老兵乘坐八点多的汽车去麻栗坡。我说来不及了,我们自己去坐车。我和老战友朱庆华乘坐出租车赶到昆明汽车东部车站,乘坐11点多的昆明开往麻栗坡的汽车,乘坐了6个多小时汽车,到达了麻栗坡。住在国豪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