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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下午六点多钟,我们恋恋不舍地从老山往回赶,虽然浓浓的大雾笼罩着高地而留下此行没有看到战斗过地方的遗憾,但是也给我们今后再重返牵挂的老山做好了铺垫。
战友李林海娴熟的山路驾驶技术,令我十分敬佩,在高洼不平、弯道环生的山路上,汽车犹如在平地上奔驰。
我一看时间不早,就急忙给留在房间整理录像资料的杨军战友打电话。
“老杨,你到XX饭店大厅等我们,今晚,我们喝越南酒”我又补充说道:“我们从越南回来又上了老山并在返回的路上,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好的,我整理了一天资料,正好晚上我们战友好好喝几口”杨军爽快地答应。
我又急忙和武连庆联系,他已经被爱心人士梦雨等人拉到外面搞活动去了。武连庆晚上生活安排好了,也了却我的牵挂。不过我还是开心地说道:“请英雄吃饭也要提前预约,看来崇尚英雄的正能量正在麻栗坡弘扬”。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又打电话让梦飘零提前把饭菜安排好。
梦飘零是麻栗坡当地人,是一位十分关注老兵冷暖的爱心人士,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才女。为了这次“4.28”活动,她主动参与筹备,联系老兵的住宿、协调爱心车辆和义务担当参观阵地线路的导游等。在人力、物力、时间上都做出了较大的牺牲,还免费为老兵送去爱心稀饭等。是一位深受老兵尊敬和爱戴的边疆爱心人士之一。
汽车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饭店,一桌由麻栗坡当地特产组成的丰盛晚餐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一桌十几个人一边喝着越南白酒一边品尝麻栗坡的绿色食品,美味的佳肴令我们赞口不绝。正在大家推杯换盏,频频敬酒,气氛异常热烈时,等来了久违的梦飘零女士。充满智慧的美丽大眼睛,在方形脸型衬托下,给人慈眉善目的感觉,微胖身材彰显出少妇特有韵味。
虽然初次见面,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你好,梦飘零,这下可算见到活人了”。我急忙站起来乐呵呵地迎上去握手:“大忙人,见到你不容易,这次让你吃苦了”
“麻栗坡人们欢迎你”,美丽大方的梦飘零面含微笑地迎接过来说:“一看你就很腐败,该减肥了”。全场哄堂大笑。
一句玩笑的欢迎语,一下把全桌的老兵拉进了距离,好像是久违的朋友。
“我今天来有两层意思。”她接着说:“第一吗,看望远道而来的老马和你们这些老兵,需要我帮忙,你只管吩咐,我会全力服务”。她挎着包,挥舞着翘起的手指,慢声细语,充满童趣地话一下打动全桌老兵的心,一齐鼓掌喝彩叫好。
“第二吗,请你们今晚看演出”。说着,很神秘地从包里拿出一沓演出票,每人分发一张。
她嘻戏的表情,幽默的语言,把大家逗得喜庆跳跃,笑逐颜开。大家拿到票后,一下欢呼起来,把气氛再次推向高潮。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我们结束了晚餐,急忙赶往演出场地。
晚上8点多,我们到达麻栗坡县体育馆,进口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穿65式军装的老兵。梦飘零到来使一部分没有票的老兵看到了希望,一下围了上来,可是僧多粥少、杯水车薪。他们只能用羡慕的眼光送我们进入场馆。
我们进去时,大型音舞诗画舞台剧“国旗下的老山”的演出已经开始,借助闪动的舞台灯光找到了座位。
演出在麻栗坡体育馆举行。看台的座位已经坐满,还有很多老兵站在空档处观看,体育场的中间运动场摆满了排列整齐的座椅。环视四周,整个体育场宾朋满座,大部分的观众是身穿65式军装的参战老兵。体育场的北部主观摩台被搭建成临时舞台,舞台的两侧是用道具制作出层层跌宕、草树葱葱的假山。舞台的眼帘上镶着红色的“国旗下老山”几个大字。根据剧情制作的老山战斗等画面被滚动地投放在舞台的背景上,与剧情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此时,我一下被舞台剧情吸引住。只见舞台背景出现了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连片阵地和战壕,舞台上的掩体和猫耳洞边坐着全副武装正在看着家书的战士,暴雨的侵蚀、蚊虫的叮咬,在音乐冲击力的震撼下,一下把我推向了30年前的阵地,我不由地鼓起掌来,连胜叫到“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舞台上,战友在哨位上不停的瞭望,仔细的凝视前方的阵地。有的战友们围着一盆老山兰花,步伐铿锵,亲情深渊。在假山背景的演员演唱《十五的月亮》和《望星空》声中,一群威武雄壮的士兵以排山倒海、气壮山河之势,英雄杀敌,为整台晚会定下高亢、激昂、奋进的场景。在成群发射的炮**弹拖住长长尾巴,映红整个阵地的强大声乐和视觉的冲击下,仿佛我又回到了阵地,又回到炮火连天的战场,又回到在我进攻时昏倒的瞬间,见到云中站着流泪的妈妈,想起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忧愁成满头白发的爸爸以及每天求佛保佑我平安的姐姐......我的心再也控制不住,泪一下流了出来。
此时,场内的战友也和我一样,哭啼声在演出场内萦绕。随着舞台背景月亮的升起和降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有的战友在观众席上的情不自禁地站起鼓掌,大声喊出:“好,好……”
舞台上,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又把我带入剧情。
“喂、喂,你是XXX高地吗?”
“喂,你是哪里?,我听不见,你再说一边?”正在看作战图的战友们一下被吸引过来。
“我是云南人民广播电台,祖国的亲人”
“祖国的亲人?祖国的亲人?”
“老山前线的亲人们,你们辛苦了,给你们点播一首小草”……
多么难得祖国的亲人呀,多么深情而又久别的呼唤仿佛又回到眼前。随着小草歌曲音乐的响起,我的思绪又回到了1985年12月15日,那是我第二次进入阵地,我班坚守在那拉口169高地已经一个多月,经历了“12.2”战斗炮火的洗礼,哨位被炸塌,腿部也被单片击伤,腹部受到炮**弹冲击波伤,险性还生。那时的我在猫耳洞里十分思念家乡的亲人。可是,由于战争和家里书信中断了。这天突然收到黑龙江桦川县宝山农场小学的来信,孩子们在信中说,听到我们保家卫国英勇杀敌的事迹很感动,并随信寄来一条红领巾,表示对边防战士的关怀和爱戴。看后,我们心中很不平静,虽然我们在前线受苦受难,抛洒热血,但有全国人民的真诚爱戴和支持,我们吃点苦又算什么呢?我们高兴地似见到家乡亲人,挥动着红领巾跳了起来,鲜艳的红领巾在哨位上不停地起舞、飘扬。
我的心情和舞台的剧情一下融为一体。在小草歌声的伴奏下,群山逶迤、溪水潺潺、苍松翠竹、如诗如画的风景,被一片绿色小草覆盖着、呵护着,就像战士们一样保护住祖国这片热土。我们这些参战老兵不正是这片小草中的一员吗?
随着剧情发展,舞台上炮火再次响起,轰轰的炮群声,飕飕火箭炮爆炸声,硝烟弥漫的战斗又激烈的开始了,战士们在炮火中英勇进攻,前面倒下了,后面又冲上去,最终取得胜利,将红旗插上了主峰,把巍峨雄壮的老山变化了英雄的山。再现了14军副连长张大全,他三次被敌人的枪弹击中,肠子流淌出来,仍然强忍剧痛把流出的肠子塞回肚里,坚持冲上了主峰的英雄事迹。
我脑海又盘旋着,我们67军从5月21日到9月13日,每天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用几百条战士的生命和2000多人受伤的代价,谱写了著名的鏖战“211”的英雄壮举。我也在几次战斗中差点丢了性命。回想牺牲的战友,不由地肃然泪下。
天宝农场的李女士看到我失态地哭声和满面的泪水,送来了纸巾,才把我从痛苦中唤回。并低声告诉我:“老兵,克制一点……”。
晚会在《血染风采》的乐曲中,在全场战友们无限哀思中进入了下一个章节。
前线大胜仗,人民是靠山。你看那满载弹药的支前小车来了,支前的边疆人民背着食品来了,那牵着马的车队来了。那些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边疆人民背着东西,冒着硝烟,在通往前线的弯曲山路上,卧倒起伏、迅速窜插,前面倒下了,后面继续爬起前行。在通往阵地的小路上流淌着边疆人民的血泪,演绎着他们的英勇壮举。情景感人,荡气回肠,彰显了军民鱼水情,更加说明了人民是军队的父母、人民是军队的源泉、人民是军队的靠山。
当支前的民工受到炮火袭击,一名瑶族少女慌乱躲藏隐蔽时不幸踩上地雷受伤时,老兵们再次被感动的泪流。当一位战士为救这名瑶族少女不幸牺牲的时,群山哀鸣,《血染的风采》乐曲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现场暴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许多老兵更是激动得难以自制、挥泪染舞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在晚会现场摇晃……
剧情以大写意的气势凸现真实感人的人物形象和细节事件,以质朴流畅的艺术风格实现以情感人、艺术感染、舞台震撼,催人泪下、感人至深的演出效果。
我为麻栗坡人民为老兵献上场景真实,故事真实,扣人心弦的《国旗下老山》的晚会大餐,表示由衷的感谢。
晚会还有一个亮点,就是把凝聚所有老兵心的 “4.28”纪念活动,缅怀烈士生死情怀的内涵,提前在舞台展现。
你看,在麻栗坡烈士陵园的背景下,一个老兵走来了。
“战友们,我来看你们来了,多想为你们吹一曲口琴,兄弟抽枝烟吧”。在演员递烟的瞬间,背景把麻栗坡烈士陵园画面在舞台上移动,定格在一个烈士墓前升起三个烟头时,一下引起老兵们共鸣,全场掌声雷鸣。这不正是老兵的心声吗?
在一曲荡气回肠的“英雄老山”歌曲的声中,背景由环山的烈士幕转到张大权的墓碑时,两个扮演张大权子女的演员,穿着军装缓步走来,捧着鲜花,哭喊道:“爸爸、爸爸,我们又来看你来了”,催人泪下的呼喊表达了所有烈属思念亲人的心。
“战友,还记得兄弟吗?我想你们呀”,在亲属搀扶下的伤残老兵,哭喊着走来了……
“连长,我们看你来了”边疆的儿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了……
那感染的场面,揪心的呼唤,把人的情感一下提到嗓子上。
随着背景出现赵占英的陵墓时。扮演身穿蓝色粗布衣服,时隔20年才看到儿子陵墓的赵妈妈,迈着蹒跚的步伐,撕心裂肺,极度伤心的哭喊着:“占英、占英,我的儿……”扑倒在舞台时。观众席上的老兵感情闸门一下被真实故事情节打开。50岁左右的老兵就像孩子一样,哭声四起,泪流满面,情绪不能自控,全场飘起红旗,把晚会再一次推向高潮,淹没在掌声如雷中。
战友们的泪水饱含对牺牲战友的思念,饱含对烈属的牵挂,饱含对困难老兵生活无助的心酸......
在“吻你,我不惊醒你的”音乐伴奏下。舞台上展现老首长赵司令在大儿子、二儿子上战场牺牲后,又批准女儿、女婿主动请求上战场的高风亮节,一世英名,满堂忠烈的事迹时,感动全场所有人,晚会再次掌声雷鸣,我也忍不住再次泪奔。
“亲爱的兄弟们,我是你的战友罗士中呀,30年了,我想念麻栗坡呀,我想念长眠在这里的战友呀”。在战斗中,他和战友何天华一起将红旗插上主峰的人民功臣。居功不傲,拖着病体,安心本职工作的事迹受到广为流传。因为他经常把遇到困难和牺牲的战友比,来安慰自己。用他的话说:“我知足了!”。舞台上当扮演罗士中的演员,面对麻栗坡烈士陵园,面对观众中的战友敬礼,饱含深情、歇斯底里地:“报告首长,14军118团主攻营七连战士罗士中报-到-”全场被英雄的壮举感动,被气壮山河的语言震撼,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在寓意象征和平的一个战士雕刻的和平鸽引导了,舞台上展现了充满幸福祥和、歌舞升平、欣欣向荣、快速发展的老山地区和高楼林立繁荣昌盛的麻栗坡场景。演员的优美肢体语言和真情演艺使晚会高潮一浪高过一浪,掌声一次又一次响起,泪水流了一次又一次。好多参战老兵激动地打出参战红旗,只见场内群情激荡,红旗飘舞,舞台与观众高度地融合一体。
一位观众感慨地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精彩的演出,就是中央台的春节晚会也没有这种充满真情,没有彩排的精彩互动。”
《国旗下的老山》分《序》、《阵地歌声》《人民清泉》《英雄圣地》和《尾声》5个部分,该剧用诗歌、音乐、舞蹈、歌唱、演剧等多种艺术形式将“老山精神”具体化、形象化地搬上舞台,以大写意的气势凸现真实感人的人物形象和细节事件,以质朴流畅的艺术风格实现以情感人的主题立意,立足于当代文艺创新和精神文明建设的高度,通过艺术的感染力,舞台的震撼力,“老山精神”的凝聚力,抒发“老山情”。深深地打动所有参战老兵,老兵代表一句:“感谢麻栗坡人民,麻栗坡万岁”,说出所有老兵的共同心声。
这场取材于1984年老山战役为背景和创作题材的大型音画歌舞剧,在晚会的主题歌《国旗下的老山》歌声中结束。
演出已经结束,可是受感动的老兵久久不愿离去,整个体育场沸腾起来,红旗招展,灯光闪烁。舞台和观众融为一体的演出,感动了老兵也震撼麻栗坡政府和所有演职人员,很多人留下激动的泪花。当麻粟坡县委书记激动地大声说道:“麻粟坡人民欢迎你们,麻粟坡人民想念你们呀”,掌声又一次响起,热烈地气氛,震撼的场景,令人沸腾……
因为晚上有专访武连庆的活动,还有的战友要去麻栗坡烈士陵园为牺牲的战友守灵。我们离开演出场地时,看到广场还集聚很多恋恋不舍的老兵,在排队照相留念……
(未完待续)
英雄事迹感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