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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谨以此文缅怀我的岳母
马玉章
我的岳母和全中国几亿农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动的平凡一生。说她伟大,在那贫穷地方的文盲家庭里,却用辛勤的汗水,把子女培养成高中以上文化人,走上工作岗位,吃上了国家饭。这在当地也是寥寥无几的家庭。
2018年3月17日晚上8点钟。她走完了坎坷的一生,终年90岁,噩耗传来,虽然对多病高寿的她离世有心里准备,但还是不由得肃然泪下,和我们生活15年的老母亲从此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2018年17日在深圳病故、19日火化,21日安葬在安徽凤阳殷涧乡东部的山上。仅以此文缅怀。
苦难的少年
岳母出生于民国18年(1929年),安徽凤阳县二铺东边的马圩村。那是一个贫穷和动荡的年月,家中姐弟四人,由于家里穷,母亲又是长女,所以在她9岁时便被送去别人家做了童养媳。
当时,国内动荡,日本鬼子在中国横行霸道,为了躲避鬼子,经常要往外逃跑,当地叫跑“鬼子返”。在逃命中,岳母最小的弟弟丢了。所以直到她老人家临终时都还在念叨着她不知所终的弟弟“小河子”。
解放后,岳母再婚嫁到离家近20公里外的殷涧镇的岳父。一生养育了四个孩子,岳父是粮站职工,每天起早贪黑的劳碌,所以家里和生产队里的农活就靠岳母一人。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重灾区的安徽凤阳,能吃的东西的都吃光了,很多人都在饥饿中生病而亡。家中的大姐也是被饿的连说话力气都没有。好在岳父在粮站工作,能偷偷带回一点点豆饼等杂粮,从而是全家度过了饥荒。后来两个哥哥相继出生,由于没人照顾孩子,岳母只好让大姐放弃读书的机会,帮着带弟弟和做家务。所以,后来岳母一直觉得对大姐愧疚,并且一再嘱托子女要对姐姐好。岳母另一个挂念的就是大哥,她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本事,才使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大儿子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落下残疾。在重病期间,还很自豪的举起大拇指说,我的大儿子有本事,叫徐明虎。重病昏迷15天的时间里,一直苦苦等待,直到大舅哥到来,才离开人世。
再穷也要培养孩子
在60、70年代,中国还是比较贫穷落后。一曲民谣“说凤阳道凤阳,十年就有九年荒”,说出了当时的凤阳农村解决温饱都是问题。很多家庭的孩子要么不让上学,要么最多读个小学毕业。可是岳母却说,自己一辈子吃不识字的亏太多了,孩子们一定要读书,再穷也要培养孩子。这在当时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真的是属于有远见的人,很多人都说她傻。
岳母用她的勤劳和坚韧把三个孩子们都培育成了读书人。三个孩子,老大徐明虎,虽然腿残疾,高中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上乡政府负责土地管理的工作岗位。二哥徐明利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中专,毕业后一直从事会计工作。小女儿徐明玲也就是我的妻子,当年高考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考上安徽师范大学,毕业后成为高中的一名优秀老师。一家出来三个文化人,吃上“皇粮”,在当地也算是“一家飞出一群的金凤凰”。
孩子们工作后,没有多少文化的岳母对孩子的教育一直没有放松。特别是对大哥徐明虎要求更严,因为他是管里全乡土地和住房基地工作,可以说是当地的“土地爷”。有求的人较多,每次来访者走后,岳母都会说,“农民不容易,能照顾的一定要照顾,一定不能贪图别人的好处”。
徐家出来三个工作的孩子,一直是工作的岗位上踏实工作、正派做人、业绩优秀,与她的朴实教育是分不开的。
岳母一家宽厚的待人,在当地也赢得了很好的口碑。
肩上背起优秀第三代
当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后,岳母又开始照顾第三代。
我认识岳母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白发,精神饱满,给人很精干智慧感觉。因为多种原因,我和爱人恋爱时,双方父母都有些反对。那时候,我在蚌埠列车段党委工作,爱人在安徽蚌埠第三中学当老师。我们在一个没有人脉关系地方工作,相互关心照顾而走在了一起,在阻力较大的时候,得到了岳母的支持才使我们走进婚姻的殿堂。
岳母在照顾好大哥二哥的孩子后,我们的孩子也诞生了。那个时候,我在单位负责宣传工作,每天都在写材料,工作十分繁忙,后来岗位调整,又到合肥、上海工作,过上周末团聚的生活,照顾孩子的工作就落在岳母的身上。孩子从蹒跚学步到上幼儿园,一直是岳母照顾和背着接送,对我的家庭,她可算是劳苦功高。一直到岳父生病才回去照顾几年,岳父去世后,她又来和我们生活。2007年,我们夫妻调到苏州工作,她也随我们一起到苏州生活
2013年,已经80多岁的她,意识出现了一定问题,几次生病,治愈后,还是经常昏睡,由于年龄较大,身体状况差。在传统的有儿老人不能在女儿家去世的观念和在她自己的要求下,她去了儿子家生活。几年来,我们也只是给点生活费。
她这一生和我们在一起生活15年的时间。
值得她欣慰的是,她的四个孩子都事业有成,家庭和谐。她照顾的第三代四个孩子中,三个考上大学生,其中二个读研究生。这在当地也是为数不多的家庭。
满意地踏上天堂的路
如今第三代也都早已成年,操劳一辈子的岳母却老了,真的老了。她有时不记得回家的路,有时不认识她亲手带大的孩子,有时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已经吃过了饭……
岳母曾经说过,她找人算过命,自己可以活到90岁。2018年春节过去,老母亲90岁了!可是她的身体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她高兴地说,我90岁过了,也没有啥事。
人老如枯木,说不行就不行了。春节过去没有多久,她被那位算命先生说中了。
2018年3月4号,在深圳工作的二哥出门回到家一看,母亲与平时不一样了,她目光呆滞,不说话了,哥哥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左脑梗塞,由于年纪太大,功能衰竭,没有办法治愈了,建议回家休养吧。
回家后的老母亲已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说话,不能自理大小便,始终处于昏睡之中。二哥不放弃,开始请私人医生到家里挂水治疗,并且时刻照顾在母亲身边,希望她能出现奇迹好起来。当我们在手机视频中,看到昏迷岳母时,要求看望她时,她却含糊不清告诉二哥让我们不要来了,浪费钱……
当我们全家急忙赶到深圳,看望她老人家时,大声呼唤已经半身不遂的“妈”的时候,发现始终意识模糊的岳母留下了眼泪……
我们的心也在那一刻碎了!
从3月4号生病开始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似植物人的母亲就靠亲人每日滴入嘴里的几滴水坚持着、坚持着……直到大哥徐明虎赶到身边的第三天,她满意地踏上了通往天堂的路。
2018年3月17号晚8点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哥哥说,母亲是去天堂了。但愿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在天堂不再辛苦!
从2013年到2018年他在二哥家生活了最后的5年多时间。
2018年3月19日在深圳殡仪馆火化,当天做火车返回,3月21日上午,徐家的四兄妹及儿媳和女婿以及徐家大伯一家人一起给她送下地,安葬在家乡安徽凤阳县殷涧乡东边的山上……
老母亲永垂不朽!!
好文章,很感动人。伟大的岳母,孝顺的女婿。 |
好文章,很感动人。伟大的岳母,孝顺的女婿。 |
辛劳一辈子,培育两代人,
平凡而伟大,恩情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