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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0日晚,30集电视剧《七十七封阵亡通知书》登陆山西卫视。随着该剧热播,剧中原型人物、山西省检察院退休检察官王艾甫也被推到了公众的面前。
60年漫长等待,13年执著寻找……就在这一天,一路颠簸,几经周折,王艾甫老人终于见到了烈士杨家义的家人和亲属。前些年,杨家义家人曾为杨家义修建了墓碑,家人一句“不求索取,只是为了记住他”的话语更是让王艾甫老人热泪盈眶。记者用手中的笔和相机,全程记录下了这段感人的寻亲路…… 11月30日中午,王艾甫(中)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烈士杨家义的五弟杨家礼(右)和六弟杨家智(左)
一路颠簸让寻亲人心情骤然紧张
杨家义的家乡
11月30日上午,由于提前电话联系了宣州区狸桥镇分管镇长,王艾甫老人一行四人在市、区民政部门相关人员和记者的陪同下,从宣城驱车前往宣州区狸桥镇。
起先的路程,由于路况尚好,一路通畅。当我们离狸桥镇昝村越来越近的时候,由于是田间小路,再加上道路狭窄,原本正常行驶的车辆霎那间变得“不听话”,开开停停、停停开开……虽然也知道离杨家义亲属家已经很近了,但在场所有的寻亲人变得异常着急。王艾甫老人不停地望着窗外,似乎急切想见到杨家义的亲属。
杨家义亲属早已在村头等候大家
王艾甫见到了杨家义六弟杨家智
当天上午10点半,在一路颠簸后,我们终于到达村头一块空地。远远望去,一位老人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快看,那就是杨家义六弟杨家智!”车上随行人员的一声叫喊,立刻引来大家注意:老人个头不高,但望上去特有精神。老人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原来是杨家义三弟杨家道儿子杨广生和儿媳许水凤。得知我们要来,他们仨早早便来到村头等候。王艾甫缓步从车里走出来,双手捧着一件“贵重”的物品。
“王老,这就是杨家义的六弟杨家智,今年68岁!”只见两位老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你好,我是王艾甫,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杨家义的亲属,今天能在这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你就是杨家义三弟的儿子?杨家义是哪年参军的?他当兵前结婚了吗?他的亲人还有谁……”记者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
站在一旁的许水凤告诉记者,杨家义兄弟六个,杨家义排行老二,目前家里长辈只有杨家义五弟杨家礼和六弟杨家智。许水凤边走边说,双手挽着王老的胳膊,径直向不远处的家中走去……
“我们前些年为杨家义修建了墓碑”
王艾甫将用相框装裱的盖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十八军政治部”公章的杨家义当年在太原战役中牺牲的将士登记表的复印 件赠送给了杨广生
走进杨广生的家,王艾甫老人将他们从山西带来的土特产赠送给了杨家智等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王艾甫将用相框装裱的盖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十八军政治部”公章的杨家义当年在太原战役中牺牲的将士登记表的复印件赠送给了杨广生。当年杨家义去世的时候,杨广生还没出世,但由于杨家义没有子女,家人后来也就将杨广生和许水凤过继给了杨家义。
“老人去世后,我们经常在家中堂屋正中央给他烧香。前些年,我们还为他修建了一座墓碑。”没等许水凤把话说完,王艾甫走上前去,亲手点燃香火:“老哥,我们今天专程把好消息送到你家来,我们来看你来了!”
坐在堂屋中央的长凳上,王艾甫和杨家智两位老人一直彼此握住对方的手:这一握,让杨家人等了60年;这一握,是王艾甫苦苦寻亲13年的结果;这一握,让两位老人的心彼此贴得更近……
“当年走的时候身上衣服还是湿的”
王艾甫为杨家义进香
提起当年哥哥参军的往事,杨家智记忆犹新:“当年,二哥是被抓壮丁带走的。实际上,应该是我大哥去的,但那天大哥不在家。由于来不及准备,二哥就在家中随便抓了一件还没干的衣服穿在身上就离开了家。
大哥到家后,当得知二哥参军的消息后,连忙追出村外。可等他跑到村头,大部队已经离开。大哥啥也顾不上了,连夜从狸桥镇走到宣城,但结果还是没能换回二哥……大哥后悔不已。
时隔两年,当获悉二哥牺牲的消息后,大哥悲痛欲绝,整夜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弟弟的模样。那些日子,大哥总是以泪洗面。”
杨广生告诉记者,他们家人此前一直在打探杨家义的消息,但一直杳无音讯。“杨家义当年走的时候还没有孩子。我的儿子去年底曾去过太原,也曾路过太原烈士陵园,但根本不知道杨家义牺牲后就安葬在这里。如果有时间,我们想去太原看看父亲……”
“不求索取,只是为了记住他!”
王艾甫右手扶着墓碑,左手轻轻在上面擦拭
在杨家智等人带领下,记者和王艾甫来到许水凤前些年为杨家义修建的墓碑前。
这里杂草丛生,这里山路崎岖。从雕刻上去的字迹看,这块墓碑已经有些年头了。仔细定神,发现立碑于“公元二零零三年冬至”。 许水凤告诉王艾甫,这是一座没有尸骨的空墓,“父亲牺牲后,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尸骨在哪。出于一种对他的怀念,我把他的墓碑修建在了我公公婆婆的墓碑旁,不求索取,只是为了记住他!每年除夕和清明,我们都会来这里祭祀,给他烧点纸钱……”
虽然是座空墓,但王艾甫还是深深地三鞠躬,眼圈开始有些红润。望着日渐模糊的墓碑,王艾甫从口袋掏出纸巾,右手扶着墓碑,左手轻轻在上面擦拭:王艾甫不仅希望擦去上面的灰尘,更希望从墓碑上看到当年杨家义的光辉形象……
“二哥啊,五弟真的太想你了!”
杨家义五弟杨家礼(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其实,早在来昝村之前,我们就从民政部门得知杨家义五弟杨家礼和几个老友前两天出去至今未归。离开杨广生家前,也没能见到杨家礼,王艾甫不免有些失望……
而就在我们返回的路上,“意外”发生了:杨家礼回来了!司机急刹车,我们一行将杨家礼带上车,一同来到杨家智的家。当得知王艾甫老人此次专程从太原将二哥杨家义的好消息送回他们家时,今年已经71岁高龄的杨家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握着王老的手,杨家礼激动万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这些年,我们全家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杨家义,但是……二哥啊,五弟真的太想你了!有生之年能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我真的……”
考虑到杨家礼一辈子孤身一人,虽然如今在敬老院生活得很好,但王艾甫还是从口袋里掏出100块钱,送给了杨家礼:“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体呀!”
临行前,王艾甫双手搂着杨家礼和杨家智两位老人,嘴里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看着远去的车辆,杨家礼和杨家智不停地挥手,手中的手绢不停地擦拭着流泪的双眼…… 杨家义五弟杨家礼(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